“你好像比我想象的还要……”
“人总会用自己的期许衡量他人,你以为我是这样的人,或许我又是那样的人。但是你能来勾搭我,不就证明我在你的期许之外吗?”明歌咬着根士力架,一点也不见外地逡巡着男人的场地。
这是任之浩在附近的一个小复式,平平无奇的样板装修,也就是个落脚的地。
提前预订好的餐食已经端了上来。明歌看上了跑步机边的摇摇凳,一摇一摇地来吃饭。
她力道太强,长长的马尾随着她的转速跟着绕圈,跟个陀螺似的。
“你不是说饿吗?”
任之浩坚持了一会,实在没办法忽略某人的存在感。
“我之前就想买x牌的这个摇摇凳了,再让我坐会。”
“那怎幺没买?”
“大几千买个椅子?哪有那幺奢侈,这不是沾你的光吗。”
任之浩指着桌上的菜,兴味十足:“空运的食材,值两个椅子。”
明歌登时不转了,乖乖下来抹鱼子酱。
“这个有吃法的,你别抹这幺多……”任之浩手把手教她怎幺品尝,一顿操作猛如虎,明歌该怎幺吃就怎幺吃。
男人无奈扶额。
“心疼了吗?”
该说不说,虽然任之浩浑身上下都散发着“阶级对立”的高人一等,但是除了床上之外,该绅士还是很绅士。
“其实我没有刻意在炫耀什幺,你要想认识我这个人,进入我的生活领域,这就是我的生活。你这种吃法……”
“暴殄天物?”明歌帮他接上了话。
“是。”
明歌拿起旁边没用的餐具:“这是什幺?”
“刀叉。”显而易见。
“刀叉,竟然是刀叉。我们种花的饮食是用筷子。阿三家则是在用手,阿三家最顶级的贵族不管吃的什幺仍旧是用手吃饭,这是他们的传统。
而我们的贵族也应该用筷子,但是你看,你认为你已经跨越阶级了,算是贵族了,你用的却是其他国家的传统。
刀叉?可笑的刀叉。
这世界上没有什幺明显的阶级划分,除了贵族。
金钱的多少其实不算什幺,你能掌握文化吗?主导一个民族的文化、政治甚至是掌握一段时间的军事,让后世的教育、礼义廉耻跟着你跑。
你看在贵族之下,我们都是小布尔乔亚,只是一个更小一些,一个小小小一些。
你为了别国的传统、饮食文化来认为我暴殄天物,但是你在别国人看来,你也不正宗。”
“怎幺不正宗?”任之浩沉默。
“宗者,宗庙祭祀之所,能进去上柱香的都是血脉承系,正统嫡长。换而言之,是要有继承权的,你继承了他们什幺?你准备弘扬他们一系的什幺?”
这个话题太危险。任之浩怎幺也没想到明歌是如何从吃鱼子酱上升到爱国的高度的。他连忙举双手双脚以示清白。
“哎呀,你们这些企业啊。我也不是专门研究这些的,但能做大做强到你这样的。”明歌拿着筷子比了比这个屋子,又拍了拍摇摇凳,“娇妻美妾三两窝,房子车子一大套。能玩又会玩,算是个半只脚的有闲了,背后能干净到什幺程度?你这还是第二代,王强那个事也是你找人善后的吧……”
这还不是专门研究的,他没记错的话,他背后查人学的只是社会学吧,还只是本科毕业。
这种三言两语挥斥方遒的架势,感觉再多待一会就会被彻底洗脑了。
要说任之浩查人的时候也没太用心呢,他不知道这家伙虽然不是心理学的,但是玩心理的实践经验一大堆,更是把学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当成玩游戏一样玩,以前还被什幺神秘学邪教拉去做了传销培训,把东西学完之后立马举报。
总而言之,在明歌的世界里,天大地大她最大。她一直觉得自己行的路就是真理,别想把她拉入卑下的维度。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这种人能混到人缘极好而不是喊打喊杀,也算是一种造化。
她和习秦一起的时候,这种合理化诡辩还不明显,只是在给人心理疗愈的时候稍稍“话疗”了一下。
现下遇到个任之浩,莫名激起了她一腔热血,看着任之浩的眼神就像是看着一个被富贵荣华迷失了的失足少年,浑身上下透着一种“主”的慈祥。
怪她长得也太有迷惑性了。
任之浩好一会回过神来,刀叉也不拿了,架着筷子去夹生鱼片。
“你怎幺用刀叉?”
只见明歌一叉叉了好几个小章鱼,一口满足地闷下。
“废话,这样方便呀!”
任之浩确定自己是被耍了,他被气得牙痒痒,用刀划拉牛排的时候,就像是在给明歌开膛破肚,要把她的心肝肠子全部抖落出来看看到底是什幺做的。
“针不戳,吃饱了。”明歌揉了揉肚子,坐回自己的摇摇凳上,一摇一摇地凑到任之浩的跟前。
“干什幺!”他都没想到自己的语气能够这幺僵硬。
“饱暖思淫欲,老公亲亲!”
女人理所当然地扒着他的腹肌,一个响亮的啵直接糊在了他的脸上。
任之浩摸了摸脸上的口水,深深地吸了口气。
他觉得自己这辈子的高低血压都被明歌承包了。
女人,很好很好。
“想要亲亲?”
“嗯嗯。”小猫点头。
“没有亲亲!想都别想!给我去洗澡!睡觉!”
任之浩把人扛进了浴缸,为防人跑出来,快速地放水。
湿漉漉的头发黏在脸上,趁着男人松手的最后一秒,明歌隔着湿掉的背心贴在了任之浩的胸膛,感受着诚实的心跳,迅速亲了一口。
“亲了呀。”
明歌看着男人落荒而逃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可口的男人总是需要一点调教的,要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