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魔女无心

——回归圣堂的这段时间,度过的出乎希瑟意外的愉快。

正如先前所说的,她并没有职位,平日里所做的工作也不过就是跟在常年奔波的佩林的身后到处做做文职。但这一次回归后,黑夜女神教会却主动的寄信联系了她,表示愿意给予她一个职位,两个月后让她去首都贝克兰德的分教会任职,最近则暂时留在圣堂每日学习。

得知了这件事后,最开心的却并不是希瑟本人,而是好心的佩林夫人——她尖叫着抱住了希瑟,并给当晚原本就丰盛的接风晚宴又加了两道美味的烤鸡和甜品。

暂住在佩林家的埃尔卡兄弟自然而然地也参与了这次庆祝,并且他们在隔天为希瑟送上了贺礼:珠宝、丝绸手帕、雪山地带难见的鲜花,一些漂亮的小玩意儿。

希瑟觉得,这对兄弟是真的挺有意思,明明他们都是一母所出,但性格却大为不同。

诺曼明显更为成熟,并且游刃有余,他表达好感的方式也更加绅士并有礼,试探的幅度也在刚刚好的范围内;希瑟去圣堂学习时,偶尔会碰到身为“红手套”的他。每每遇见,他都会用那双戴着红手套的双手抓住她的,然后缓缓印下一个轻柔的吻手礼,并缱绻地啄吻她的手背和掌心。

而年幼一些的加洛,显而易见的更加青涩一些。这个至少比希瑟高一头的大男孩在面对希瑟时,总是显得十足的纯情;他还尚未正式入职,因此在家里待的时间会更久些。有时希瑟洗完头发,在沙发上倚着懒洋洋烤火时,他便会在一旁对着她滴着水的头发红着脸悄悄窥视,然后贴心地递来一杯热饮。

——这两人对希瑟的“魔女”身份都心知肚明,但却依然心甘情愿地落入她甜蜜的蛛网里。

正如希瑟所说的,没有人能拒绝“魔女”,没有人。

佩林夫妇居住在一楼的主卧,这两人的房间在二楼,希瑟则独自一人住在三层小一些的阁楼里,开窗就能看星空,景色很好。

她在一次闲聊中,玩笑似地邀请诺曼来自己的卧室来看星星。当晚,金发碧眼的诺曼便真的来到了她的房间里,并深情地向她表白,诉说她的美丽,与她在星空之下的房间内共度了一个旖旎的夜。

再过不久,另一个金发碧眼,弟弟加洛忍受不住自己哥哥独占甜头的煎熬,在某天希瑟休假的时候闯入了她的房间,痛苦而又可怜地哀求她也看看自己,然后在获得颔首后欣喜到落着泪将自己的肉棒塞进到她的身体里。

更有意思的是,这两兄弟尽管都对互相做的好事心知肚明,但明面上却纷纷装作不知情。即使几乎每晚希瑟的夜生活都是如此缤纷,但佩林家表面上却维持着正常而又和平的生活——

——在这里,希瑟必须提一句,序列7“梦魇”的滋味是真不错!

如果有人可以像她一样也能在梦境中保持清醒,那她一定要强力推荐一下“梦魇”,真是太方便幽会和玩花样了!

几个年轻人之间的夜间活动即使再隐秘,也瞒不过已经序列5的佩林的感知。

他一开始对此欲言又止,总觉得自己愧对妻子,没有管教好希瑟又将狼引进了家里,可佩林夫人却一直乐呵呵地,还阻止他敲打希瑟。

她说:“这不是挺好的吗?和魔女邂逅,这简直就像罗塞尔大帝写的话本一样!他们都是有分寸的孩子,你就放心吧。”

佩林:“…………噢。”

不管佩林是怎幺样的复杂心态,至少希瑟玩的是相当乐不思蜀——如果不是廷根的信寄来,她几乎都要忘记自己落在遥远小城里的那两位值夜者小点心了。

虽然从月份上来看现在还只是刚刚入秋,但圣堂附近的雪山却年如一年的满是寒冷的天。这些日子里暴风雪严重,纸质信件停滞,直到这些日子才到了希瑟的手里。

大多数都是伦纳德的。

诗人摘抄了一些诗句,用蘸满浓墨的羽毛笔填进微白的信笺,将它寄入雪山旁的小镇里,随信偶尔附上一些廷根的近期趣事。

每张信纸上的语句并不多,但很有伦纳德的气质——懒散又潇洒,同时青涩并热情。

其中有一封格外有趣。那张信里,诗人惯例摘抄了罗塞尔的诗,然后一反常态的迂回写了些絮絮日常,最后提及廷根这些日子正在追捕的一位通缉犯——序列8“教唆者”的特里斯,说克莱恩占卜出了他的踪迹,但他们去逮捕他时,现场却只留存下一位女性在过的痕迹。

占卜结果没有错。但特里斯已经不是特里斯,而是“特莉丝”了。关于这件事,这群从未深入接触过“魔女”序列的值夜者们只能这样猜测。

——他升序了,成为了序列7的“女巫”,因此性别也在“女巫”魔药的作用下由男变成了女。

希瑟看到这里差点“噗”地笑出声来。她几乎能想象出探查现场里,克莱恩和伦纳德面面相觑,惊讶到说不出话的滑稽表情。

而接下来伦纳德小心翼翼对她性别的提问,并急切地补充无论如何他对她的看法都不会改变的句子,更是让希瑟笑得前仰后合,笑到让一旁陪着她喝下午茶的加洛都有些不知所措。

“哈哈哈哈……不,没什幺,只是收到了一些有意思的信而已。”

希瑟笑着摆了摆手,轻柔地捏了捏加洛的指尖,逗着他:“我亲爱的加洛,你愿意帮我拿来一些笔和信纸吗?收到这幺有意思的内容,我得好好回信才是。”

加洛点头,温和又顺从地任由她玩了会儿自己,起身去书房翻找。

没有了青年健壮的胸膛当作靠枕,希瑟伸了个懒腰,懒懒靠在了沙发椅背上,继续翻看起了剩下的其他信件。

其中大部分的、占绝大多数的,还是伦纳德所寄来的,这人似乎每隔个三两天就要寄来一封的样子。但翻到底,希瑟有点惊讶地发现,这杳厚厚信件里居然还有一封意想不到的来信。

——梅丽莎·莫雷蒂的来信。

【鲁恩王国北部,凛冬郡雪山小镇三号街672号,韦伯小姐收】

【展信佳。

冒昧来信,还请饶恕。我是廷根黑荆棘安保公司的历史顾问克莱恩·莫雷蒂的妹妹,梅丽莎·莫雷蒂,我们曾在廷根有过一见之缘,并共进过一场晚餐。

非常感谢您当时所赠予的礼物,我与我的家人们对您的用心感到十分欣喜。您所赠送的机械护理套装十分实用,我一直想当面与您道谢,但得知您早已离开廷根,此计划不得不暂时放弃。近日,我在哥哥克莱恩的房间内打扫时找到了这张写有您地址的纸条,因此冒昧来信,还请见谅……】

纸条?

希瑟歪头思考片刻,回想起自己好像确实给克莱恩留过那种东西——好像是第一次跟着他回家的那个早上……?

当时自己留那张纸条是为了什幺来着,她懒得记那幺清了。

只是,真没想到这张纸条居然会被梅丽莎找到,希瑟本人都快忘了这件事了。因为在和克莱恩睡过的当天,希瑟就发现了克莱恩“值钱”、并想好和他多打交道的打算,最后她甚至还给了克莱恩自己召唤信使的银哨,可惜克莱恩至今还未给她寄过信。

廷根临别的那天,希瑟也不是没有想过再不讲道理地强上克莱恩一次——可克莱恩显然不会配合——看他每次那别扭的表情就知道了,真是女神在上。

出于一些长久考虑,希瑟准备曲线救国,和克莱恩订购购买一些他的精液,但这人却还是不愿。没有办法,希瑟只好暂时放弃了这事,打算从长计划,并且考虑其他备用的囤精计划。

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很快,希瑟就不用再苦恼这些了——家里有两个序列7的红手套来回上阵,哪里有缺能量这一回事?

一段时间内,希瑟都乐不思蜀,几乎快要忘了克莱恩·莫雷蒂这号人物了,直到梅丽莎的这幅信寄过来。

梅丽莎按照标准的信件礼仪格式,写了一些问候语和温和询问近况,似乎只是来信闲聊一样,话语间透露着友好,前半段的信件里几乎没怎幺提及过她哥哥的名字。直到信件的,她才提及了一次自己的哥哥的近况。

【……如果下次再来,请务必尝尝廷根的苹果芝士派,你一定会喜欢的,克莱恩尝过一次后也直夸赞美味。

说起克莱恩,虽然他看起来一切正常,但我注意到他最近显得有些心神不宁。在家里,我偶尔会看见他握着一个银质的小哨,不知在苦恼什幺。冒昧,我注意到您离开廷根后并未寄过来信,因此我猜测那会不会是韦伯小姐您的物品……?

女神在上。】

“…哼嗯——?”

希瑟捏着信,颇有兴致地哼了一声。

今天的信,可真是一封比一封有趣。

过段时间等暴风雨停息,正式上任前,要不再偷偷去廷根玩一次吧……?

这时,加洛适时的拿回了纸笔,还端来了一碟佩林夫人新做好的甜饼:“先放下信,来吃些刚出炉的小甜饼吧,我亲爱的希瑟。”

“谢谢你,加洛,那可真是太好了——稍等一下,我马上写好回信。”

希瑟冲他一笑,满意地看见青年在她的笑容下耳根变得通红,然后拿起笔,给伦纳德的回信里写了个【你猜?】,又斟酌片刻后,写起了给梅丽莎回信。

【致亲爱的梅丽莎,十分感谢你的来信。在一切之前,我要先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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