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真的知道他醉了酒,宋柔倒要觉得他现在的行为是在趁机耍流氓。
不过都到了这会,她的那点脾气早就在他的‘柔弱不能自理’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嗯……不生气,不过你能不能先让我起来。”
霍亦远听话地松手,借着她的力站了起来,浴室空间也不算小,因两人靠得近,宋柔呼吸不是很畅通。
她退后一步,伸手去帮他解衬衫上的纽扣,这具身体她见了许多次,每一次都不可避免地羞窘了起来,她垂下眼,几次三番往他肌理分明的皮肤上摸。
他没吭声,眸中隐有暗色滑过。
好不容易脱完上衣,落到裤子时,宋柔泛起了难,她的手停滞在一半,不知从何下手。
霍亦远很少需要她帮忙的时候,除了过年回老宅住的那段时间,为了在霍老爷子面前表现他们的恩爱,他会主动喊她帮忙,其他的事从不假借人手。
宋柔在出嫁前,总觉得妻子早上帮出门上班的丈夫系领带整理衣服是一件特别浪漫的事,为此她特地请人教了一天才学会,没想到婚后霍亦远根本没有给她实践的机会。
说不难过那是假的,可她懂事得不会为了这幺一点小事跟他吵,换了另一种方式,改成帮他归纳衣服,她也很开心。
突然他的声音响起,缓和了宋柔的些许尴尬,“为什幺这幺想要孩子?”
霍家人除了有血缘关系联系着,亲情淡如水,婚姻不过是筹码,更是传宗接代的工具,霍亦远司空见惯,对宋柔一直想要孩子的心情并不能理解。
她一愣,思考了一会,眼里渐渐浮起憧憬,说:“因为我觉得如果是我们俩的宝宝,一定会很可爱。”
霍亦远摸了摸她的脸,将她的手放在皮带上,示意让她帮忙解开,“我有你就够了。”
霍琴鸢为了霍啸辛辛苦苦再次怀上孕,肚子六七个月大的时候吃得多,身材严重走样,霍啸失了新鲜感,只剩下对她的厌恶。
霍啸出轨了别的女人,堂而皇之带到霍琴鸢面前示威,不顾霍琴鸢歇斯底里的怒吼,处处维护那个女人。
霍琴鸢整日以泪洗面,把这一切的发生归结在还未出生的孩子身上,骂得要多难听有多难听,却从不在霍啸身上找问题。
霍亦远亲眼目睹了这一切,内心无动于衷,甚至有些过于平静。
平静到让人觉得害怕。
他在那样的环境下长大,血液都会变冷,更别说是虚无缥缈的感情。
宋柔摇了摇头,大拇指按下卡扣,“不一样的。”
她不久前去了堂嫂家一次,在那里见到过刚出生的小侄子,粉嘟嘟,小小的一团,在妈妈怀里安安静静睡着。
堂嫂让她试着抱一下,宋柔生怕磕着碰着小侄子,摆了摆手说不用了,最后还是坳不过堂嫂,小心翼翼把小侄子抱了起来,这是她第一次抱孩子,全身柔软得不可思议,胸口上胀满了奇怪的情绪,一直往脑子里跳,想要孩子的念头野草一样,随着春风野蛮生长。
她想要孩子,想要和霍亦远有一个孩子,男孩女孩都好,她都会很喜欢。
霍亦远没有一个很好的童年,他的人生从出生起,霍老爷子便规划好了的,按部就班,门门功课都要达到最好,还要上额外的德智体美劳辅导班,如果有一个没有达到要求,就要按照部队里的规矩挨罚。
仅仅只是因为是霍老爷子最得意的接班人,他得到的多了,同样也要失去一些东西。
霍琴鸢每次只要跟宋柔提起霍亦远的事,她饶有兴致可以听上大半天,也不觉着累,又不是自己的过去,常常听着听着就红了眼。
宋柔心疼他,她想要让孩子去帮他弥补那份遗憾。
可她这样的做法,他好像并不领情。
宋柔轻轻靠在他身上,听着他有力的心跳,轻轻说:“要是有了宝宝,这个世界上就多了一个人爱你了呀。”
霍亦远牢固的心防在这一刻,动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