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的记忆便像是要呼之欲出,可就在这关键的时刻,月纭忽然觉得自己的头疼得像是要裂开似的,不容她再多想,身子便摇摇欲坠,撞入了溪水当中。
萧焯本是想看一下月纭偷走出来做什幺,可看她半个身子都浸入了水中仍一动不动,这才察觉了不妥,忙地过来将她从水里抱了起来。
月纭半个身子湿透,衣服湿漉漉紧紧贴在了她的肌肤上,她昏了过去,一张小脸苍白着,只脸上的灰尘洗净,教萧焯的心忽如小鹿乱撞,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这女人真是麻烦!”萧焯又骂了一句,哪里还顾得上追责她害得自己的鞋子也湿透了,抱着她便是匆匆跑回到了山洞里。
重新生了个火,萧焯把月纭抱到火堆前去坐着,一边取暖一边助她烘干身上的湿衣。
火光在月纭苍白的小脸上如舞姬般跳动着,萧焯定定看着月纭,许是在走神,不住想些乱七八糟有的没的。
徐国在南边,听闻那边四季如春风景秀丽,大抵是水土养人,教这细皮嫩肉肤白如凝脂,柔弱得便是不堪轻轻一击,一眼就能辩出与他们的不同之处。
倒也好,隅国的姑娘粗鲁得很,一个个便如兄弟手足一般,实难产生爱慕之意。
不一会儿,萧焯见月纭悠悠转醒,刚刚想的那些有的没的马上抛到了脑后,忙地摆出了一副凶态,指责她道:“你若是想自尽,便及早说,别让我耗费精力救你!”
月纭才转醒,便被萧焯这番凶道,一时间委屈上了心头,便忍不住哭了起来。
豆大的眼泪接连从她的眼眶里滚出,她一边哭,一边还得向萧焯道歉,道:“对不起,萧将军,我不是故意想要拖累你的。”
萧焯怔住,生平第一次感觉如此的不知所措,他的嘴巴好像是借旁人的,自己根本不会用,安慰的话,道歉的话,他通通不会说,只是呆呆地看着月纭,看着她稀里哗啦的掉眼泪。
隅国的女子大多剽悍,眼泪可不是什幺会轻易落下之物,于他们隅国男子而言,若是有一个女子为他们落泪,那可是要肩负起照顾对方一生的重任的。
这短短的一瞬,萧焯想过很多,可最后他设想的那些便都成了泡影,他险些忘了,这细皮嫩肉是皇上的女人。
月纭哭了好半响,尽情发泄了她因为失去记忆而恐慌的情绪,火烤着她的脸,将的脸颊映得通红。
“该,该出发了,再磨蹭下去天又该黑了。”萧焯呆了半天,好不容易月纭的哭声小了,他才终于拾回了说话的本能,明明清了嗓子,却又在开口时不明所以的结巴了,害他气势顿时垮了大半。
“嗯。”月纭发泄过了哭够了冷静下来便觉自己失态,竟也有些不好意思面对萧焯,他本就觉得她是个麻烦,这会儿恐怕会更加厌烦她了吧。
只两人这会儿的姿势实在尴尬,萧焯抱着她,明明催促她起行,却又一直抱着她没有撒手。
“咳,我的脚已经不疼了,可以自己走了。”月纭弱弱说了声,委婉提醒着萧焯。
萧焯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迟钝,便好像四肢都不是自己的,没由来的手忙脚乱,将月纭从自己腿上抱了下来,教她自己站住。
萧焯将山洞里的火堆熄灭,便与月纭一前一后从山洞里走出。
这会儿已是日上三竿,太阳耀得有些让人睁不开眼,好在是林中的大树密布,遮了大半,只剩下一些光影斑驳,不时如精灵般落在两人的身上。
萧焯的习惯便是从不让人走在他身后,月纭便是充当了前锋,走在萧焯的跟前,只两人的距离并不远,不过两步之遥,萧焯也时刻警惕着,绝不教月纭涉及半分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