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虽然行驶得快,但并不算颠簸,只月纭坐在其中,却有如坐针毡。
跟她同坐一马车内的范嬷嬷虽然一言不发,但月纭好几次都抓获了她打量她的眼神,不算友善,甚至还带着些恶意,只月纭不懂,她们在此前从未见过一年,范嬷嬷有何以至此,对她这番芥蒂。
两人一路无话,马车一路疾驰,很快,她们便赶在入夜之前进了皇城。
范嬷嬷有太后的信物,城门的侍卫自然是不敢拦,甚至一路护送,直至她们入了宫。
入宫后稍事整顿,范嬷嬷便带着月纭去觐见了太后——莹姝。
萧聃才成年便登基,年纪尚轻,许多事情还需得她这个当娘亲的操劳,国事如此,家事更是如此。
各国送来的贺礼都需得莹姝一一过目,更别说送来的姬妾。
“纭儿参见太后,太后万福。”月纭对于宫中的礼仪不甚熟悉,只好学着范嬷嬷再加以变通。
“免礼,擡起头让哀家好好瞧瞧。”莹姝微微颔首,轻道一声,目光便已在月纭的身上打量了起来。
其他国家也有送来美人,只今日见了月纭,其他人便显得相形见绌,黯然失色,只红颜祸水,莹姝对于美人,可比对于玩物要谨慎许多。
也不知这太后如此着急让自己入宫是为何,想起自己处境,月纭有些胆怯,但还是壮着胆子擡头教莹姝将自己看个仔细。
她在看她,她也在偷偷打量她。
好生雍容华贵,却看得月纭不知为何忽然觉得有些心酸,她的心底似乎也应该有这幺一个贵妇人的存在,但那人是谁,她又想不起来。
“裴帝当真是舍得,这般美人竟就如此大方送到我们这来了,看这小脸倒还算讨喜,范嬷嬷,带下去吧,好生照料着。”莹姝将月纭仔细打量了个透,这便露出了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遣了遣手,便又让范嬷嬷带下去了。
范嬷嬷闻言,脸色倏地掠过一瞬难看,但很快,又恢复了自然,恭敬应了一声,便将月纭又带回了行宫。
她跟在太后身边已经有三十年了,对于太后的心思她琢磨得实在太透了,太后竟叫她好生照料,这便是代表她已同意让月纭到殿前去献技,不多加干预,若是她能赢得皇上的青睐,便也是她的本事。
范嬷嬷心有不甘,她百般央求,这才为自己的女儿谋得这次在殿前献技的机会,她本以为自己的女儿也有被皇上看中的可能,可月纭的出现却叫她没了底气,自己的女儿也许要落选了,这教她如何能对月纭有好脸色。
只范嬷嬷再讨厌月纭,也不敢贸然在太后的眼底下耍小手段,毕竟萧聃对于女人确实挑剔,都到这岁数了,还不曾正眼看过哪个女子,再者,这纳妃立后,怎幺也轮不到这些低贱出身,她的女儿虽然出身虽然也不高贵,可比起这些以色侍人的舞姬,岂不清高,相较于月纭,倒还有一丝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