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骆将军刚回京就来教坊司寻欢作乐的消息便传遍了京城。
作为事件的女主人,时凝月也少不得被人议论两句。
“小姐,那个莽夫竟下手如此重,你当时就该叫奴婢进来赶走他。”甘碧小心翼翼地取了点药膏,替时凝月涂在伤处。
“你我都是教坊司里的官妓,不必再自称奴婢了。如今我不是你的小姐,你也不是我的奴婢。”
时凝月接过甘碧手中的药膏,这药是先前胥时卿命人特制的,因为她皮肤稍有磕碰就会青紫一片,看上去十分吓人,他就寻遍了名医配出了这药。
如今只剩这一小盒了。
时凝月敛眉,收起心绪:“你将这药膏收好,往后不要再拿出来了。”
“可是小姐你用惯了这药,先前用寻常的消淤药都得十天半个月才能好。”甘碧劝她,“用完了我再想法子给你寻些来就是了。”
“寻不到了。”时凝月摇头,拉起垂落至肩头的衣衫。
她昨日惹怒了骆弘,想必他这些日子是不会再来找她了,正好还能借着他的威名在教坊司过几天清静日子。
这几天教坊司正在准备中秋宴上要献进宫的歌舞,时凝月因为昨晚的事起得迟了,匆忙赶过去竟也没人说她什幺。
只是看她的人眼神怪怪的,还总是往她胸和下面看,像是通过她在观察骆弘在床上行不行。
教坊司中对骆弘动了心思的人不少。
时凝月双腿泛酸,还好隐藏在裙摆下也没人看得出来。
“妹妹可算是肯接客了,若是再拖延下去可就不知道奉銮会让人使什幺手段了。”晏问柳放下琵琶向时凝月走来,手拉着她的衣袖往上扯,想要她当众露出些伤痕。
“只是苦了妹妹,一上来就碰到个不会心疼人的。”
昨天骆弘闹出来的动静实在太大,时凝月哭喊求饶的声音隔着堵墙都能清晰的传入晏问柳的耳朵里。
时凝月按住她的手:“哪里的话,我虽比不得姐姐一晚上有好几位客人疼着,但骆将军待我还是不错的。”
晏问柳讪讪地放下手,自讨了个没趣。
时凝月冷冷看了她一眼,走入跳舞的人群中。她站的是个角落里的位置,缺了她一个人也没什幺影响。
晏问柳被她这幺一刺激,弹着琵琶的手就愈发用力了起来,渐渐的乱了节奏。
舞女中有人跟着乱了节奏,与旁边的人撞在了一起,推搡中直接把时凝月撞到在了地上。
要不是她反应快,一只脚就要踩到她脸上去了。
甘碧把时凝月从地上扶起来,却发现她捂着肚子,脸色惨白,额角渗出了冷汗。
看样子伤得不轻。
“小姐,你怎幺了?”
“还当自己是金尊玉贵的小姐呢,摔了一跤跟要了你命似的,在这装模作样的给谁看?”晏问柳嗤笑,“骆将军可不在这,心疼不了你。”
“许是、是月事来了。”时凝月咬唇,“扶我回去。”
肚子疼得不正常,她的月事已经两个月没来了,时凝月心中隐隐有个不安的猜测。
她可能怀了胥时卿的孩子,只是不知道这孩子还能不能保住。
甘碧把时凝月扶到了床上,时凝月掀起裙子看了眼,亵裤上没有沾上血迹,除了肚子还隐隐泛疼外,其余并无大碍。
若是真的怀孕了,那这教坊司是不能再待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