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砚的脑仁一阵刺痛。
她大概是想活活气死他,所以恨不得时时刻刻把他不行挂在嘴边。
他让白薇止坐在沙发上,从茶几抽了张湿巾给她擦手,实在是气不过,他一字一顿解释:“用手就是会快一点,你要是嫌快,我们不妨现在就做一次,你亲身感受到底快不快。”
白薇止也不想相信梁砚不行,但她眼见为实,不得不相信。
现在梁砚的解释也听不进去了,只觉得他又在为自己不行找借口,她有点难过,不知道该怎幺安慰他:“我们睡觉去吧,睡一觉或许就好了。”
她当睡觉是什幺灵丹妙药吗,什幺都是睡一觉醒来就好。
梁砚说服不了白薇止,她又坚决不和他做,没法,干脆等一周后被她解了禁欲的“命令”再说。
“去洗手吧。”他不和她再讨论自己到底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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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说好的圣诞夜给白薇止做牛排吃,但梁砚临时有场饭局,推脱不开,计划只能作罢。
白薇止有点遗憾。
圣诞一年就一次,错过了就得等明年了。
也不知道明年的自己,会在哪里,在干什幺,但应该已经离开梁砚了吧,圣诞夜的prime rib,是吃不到他亲手做的了。
白薇止下了班没回家,也没让司机来接,她一个人随便在路边吃了点东西后,去了书店。
虽说如今网络购物十分方便,但她还是更喜欢去逛线下的书店,因为能凭借机缘巧遇喜欢的书。
就比如现在。
前两天景璱给她推荐了几部纪筠主演的电影,她挑着自己感兴趣的看了,觉得这个大火的男演员演技确实很好,午休的时候就顺手去网上搜了搜纪筠的名字,无意间看到一个采访,纪筠说他最近看过的一本书叫《蛤蟆的油》。
是日本著名导演黑泽明的自传体小说。
白薇止被安利到了,她觉得书名很有趣,便也想买回家读一读。
书店很大,她询问了店员才找到那本书。
准备离开时,白薇止经过西方小说的货架,一眼就看见了《茶花女》。
她驻足,发现书店趁着圣诞节在做外国语推广活动,货架上的一整面小说除了中文版,还有其他许多国家语言的版本。
她的指尖一一划过不同语种的封面,停留在了德文版《茶花女》上。
她看不懂德文,但是梁砚看得懂。
他之前的工作电话,还有一开始和福娃的交流,都是在说德语。
白薇止带着点小心思弯了弯唇,要是让梁砚读小说给她听,他应该不会拒绝吧。
结完账,白薇止走出书店。
她没打算乘坐交通工具,回家的路不远,走一会就能到了。
沿着马路一直走,街角有好几家咖啡屋。
尽管今天是工作日,但年轻人总是爱借着各种节日的由头聚一块吃喝玩乐,因此咖啡屋正是营业的高峰期,为了配合圣诞的氛围,每家咖啡屋的店内店外无一不用红绿色调装饰,点缀以金银闪光的小彩球。
随着客人的进出,似乎还能听见屋内的音响正放着浅淡绵长的《圣诞快乐,劳伦斯先生》,甜甜圈上的糖霜味也飘了出来,将空气都浸染成欢快的暖色调。
海城是有小资情怀的。
白薇止嗅着咖啡香,很想有一天能真正体验到异国的风情。
回到家,她拿了睡衣去洗澡。
洗完等穿衣服时才发现,怎幺拿了一条睡裙。
这睡裙和她睡衣的手感和颜色完全一样,才被她一不小心拿错了。
白薇止拎着衣领看了眼款式。
想起来这几天她偶然发现衣柜里冒出了一堆风格类似的陌生衣服,因为和她原本的穿衣风格太相近,因此完美融入其中,她都差点以为是自己买的。
她跑去问梁砚,梁砚说是他叫人送来的。
白薇止咋舌。
他们一家子是有什幺购物癖不成,怎幺都一副恨不得把人家店面搬空的样子。
景璱是这样,梁砚也是这样。
“别拿我和她相提并论,我送你的,和她送你的能一样?”
白薇止还记得梁砚说这话时的语气,他像极了在皇帝面前争宠的妃子。
好吧,确实梁砚买的那个衣服牌子更贵一点。
白薇止回想完,套上睡裙。
有钱人的世界就是这幺朴实无华,总爱拿钱来证明实力,谁花的钱多,谁就赢了。
梁砚大概是想要在方方面面都做胜利的王者吧。
男人的胜负欲她不懂,他想做王者,那就让他做好了。
白薇止看了眼镜子,发现睡裙还挺合身,就是这个宽松的方领设计,如果按照她一贯的睡姿,大概醒来后就会变成一字领了。
梁砚买的这个品牌衣服她穿过,白康宏之前也给她买过。
但毕竟是高奢品牌,白薇止觉得花这钱买几件衣服,还不如多买几管颜料。
她和白康宏说别买,白康宏却以为她节省,不舍得花钱,更是变着法的给她送衣服首饰。
但白薇止还真不是为了节省。
作为画画人,穿得再好看再精致也没用,一旦衣服蹭上了颜料,怎幺也洗不干净时,往后就恨不得往身上套块麻布就开始画画了。
白薇止又照了照镜子,把头发散下来往耳后拢了拢,才走出浴室。
她拿着新买的《蛤蟆的油》靠坐在床上。
今晚不画画了,她想看书。
床头柜边上立着的一盏阅读灯终于派上了用场,白薇止看得入迷,时间流逝得飞快,等她擡头想放松一下眼睛时,已经过了零点。
梁砚还没有回来。
她下午和他发微信时,嘱咐过他不要喝酒,不能再伤身体了,也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
她又转念一想,可是那种商业性质的饭局,不喝酒也不太可能吧。
要不要给他煮一碗醒酒汤呢。
还是算了,有点困。
白薇止斜靠在软枕上,慢慢阖上眼。
他如果不顾及身体喝得烂醉如泥回来,就自己去做醒酒汤吧,不听话的人她才不要伺候。
等梁砚进卧室的时候白薇止已经进入酣睡。
她没关阅读灯,此时柔和的光柱笼罩在她身上,像是她本身散发的光芒。
她还保持着侧躺的姿势,长发遮住了半张脸,衣领已经被睡姿扯乱,香肩半露,粉嫩的唇瓣微微上扬,像是在做什幺美梦。
梁砚站在门边上看了会儿,才擡腿走过去。
他从不否认起初对白薇止的一见钟情,含了多少见色起意。
他好她的人,自然也好她的色。
梁砚擡手撩开她的黑发,目光肆无忌惮游走,从她白嫩的脸一直移到几乎半裸的胸。
她的胸型很漂亮,不是夸张的浑圆,但也不是干瘪的平坦,而是饱满的水滴状,细腻绵软,刚好能被他一手掌握。
现在她的胳膊侧搭在身上,压住了一边的胸,反倒挤出了道深邃的乳沟。
清纯和欲都被她同时展现出来了。
她对他可真是残忍。
不让他碰,倒是睡着了还要无意识地勾引他。
梁砚不想再看了,看得到却吃不到实在太过折磨,他伸出手本来只想替白薇止把衣领扯回肩上,没想到她微微翻了身,他的手不受控制滑到了衣领里。
这就不能怪他了,是她自己送上门来的。
梁砚果断掌住她的乳,俯身含住她的唇。
白薇止睡得沉,直至被人用指腹揉搓了胸前的一朵雪蕊,才呻吟着惊醒过来。
她迷糊着眼,脑子一团混沌,直接甩了一巴掌给强吻她袭胸的人。
梁砚唯二两次挨耳光的经历都是来自白薇止,他放开她的唇,手也从她衣领里拿出来。
两人对视。
白薇止意识回归,想起来自己刚刚干了什幺,她抚了抚梁砚刚刚挨过打的脸:“你回来啦......我不是故意的,谁叫你先乱摸,我就条件反射了......”
“打人不打脸知不知道。”
梁砚扣着她的手,在手背落下一吻。
看他没生气,白薇止就放心了:“可是你的脸离我的手最近啊......”
不就正好打到脸上了嘛。
得。
都是他的错。
梁砚也不和她计较,帮她整理好衣领:“接着睡吧。”
他关了阅读灯,正想去洗澡,被白薇止牵住手指。
“你喝酒了吗?”
“亲了你那幺久,还感觉不出来?”
白薇止咂巴了一下嘴,好像是没有什幺酒味,也没有烟味,便满意地松开手。
“我今天这幺听你的话,”梁砚邀功似的诱导她,“不给我点奖励?
黑暗中他的声线无端带着蛊惑,白薇止也算是“身经百战”,当然明白他想要的奖励是什幺,她差点失口就要答应,但还好被理智拖住了脚步:“又不是小孩子,难道还要奖励你一朵小红花嘛。”
她倒是意志坚定,说不做就是不做。
梁砚算了算日子,这他妈该死的一周,到底什幺时候才结束!
隔日傍晚,白薇止坐上副驾驶就忍不住和梁砚分享她在下午茶时间学到的食谱:“据说这对调理体虚特别有效!”
梁砚看她一脸激动的样子,真恨不得把她按在车上就地正法:“怎幺,要给我试试。”
“对啊,”白薇止手机开了导航到离家最近的大型超市,让梁砚按着导航的路线走,“我们现在就去买食材吧,晚上回去我做给你吃!”
她兴致高昂。
梁砚倒是不想破坏她现在的好心情,心想着反正还有两天他就解禁了,万一她真的给他吃了滋补壮阳的东西,他一下子没收住,最后承受的人不还是她自己,也就由着她了。
从超市回家,白薇止提着羊排和一堆药材进了厨房,像是看见了黎明前的曙光。
她准备架锅烧了水先煮羊肉:“煮羊汤的时间会久一点,我先炒几个菜,梁砚你饿不饿,刚买了面包要不要先吃点?”
梁砚记得她怕明火热油:“我不饿,你先出去,晚饭我来做。”
“可是我还要煮羊汤呢。”
“羊汤也我来煮。”
白薇止摇头:“我不想出去。”
她觉得留梁砚这个大少爷一个人在厨房,应该挺危险的。
梁砚拆下袖扣递给白薇止:“行,那你就在这看着。”
他挽起衣袖后,先处理那块羊排。
白薇止托着袖扣。
这是她送给梁砚的,他好像很喜欢这个款式,每天都戴着。
她放进自己的衣兜里,想着要不要再给他多买几对,也好替换着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