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清2(50珠)

*

正是饭点,面馆里人来人往,沈翎手一直牵着燕柏,直到上了二楼,两人在角落的位置落坐。

沈翎甩开他的手,径直在一边座位坐下,这边临街,窗外就是车流人潮,她瞥一眼,那两个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她没说话,坐下就开始看菜单。

燕柏也没说话,但他一直站在她身边,没有要坐下的意思。

沈翎不管他,浏览着菜单。

空气静默片刻,他先开了口,“占完我便宜……就这幺坐了?”

“你占我便宜还算少?”

她反驳得很快,燕柏的视线从她面容滑过,还是那清魅的眉眼,抿直的唇线勾出几分冷意。

她很平静,目光平视前方,看着菜单,又像透着它在看什幺,半天都没有翻过一页。

他坐在了她对面,说,“杨记开了很多年了,你可以试试他们的招牌。”

沈翎没接话,燕柏拿了她身前的杯子,用开水缓慢地烫了一遍,倒进自己杯子里,然后给她倒了一杯茶。

动作行云流水,把茶推回了她面前。

“老板是临省人,口味偏重,招牌就是,如果你要的话,顺便也给我点一份。”

最后两份招牌上了桌,牛肉粒饱满分量足,葱姜蒜往上面一洒,带着热意的香气跟随圆润筋道的面条翻滚着溢出,深色汤汁勾着人的味蕾。

两人都低头吃面,燕柏吃的快,几下就半碗下肚,擡头一看,沈翎那碗跟没动过似的。

他搁了筷子,给自己倒了杯茶,头也不擡地问,“胃口不好?”

沈翎没回答,也放了筷子,起身道,“我去下洗手间。”

燕柏看着她离开的背影,隔着栏杆往下看了会儿,也接着起身。

*

“嗡嗡嗡——”

“嗡嗡嗡——”

洗手台上的手机又开始响,沈翎在水龙头下洗手,水珠甩了屏幕一片,上面是一串陌生号码,但已经是打来的第三个。

直到电话挂断她也没接,用纸巾慢条斯理擦完了手,才拿起手机把号码拉黑。

“谁的电话。”

还没来得及转身,镜子里就映出另一个挺拔身姿,浅淡的柠檬香气环过来,沈翎偏头,入眼就是燕柏的胸膛。

他穿的纯色黑卫衣,一片干净的黑,领口露出些许皮肤,锁骨隐约可见。

“陌生号码。”

她把手机丢回兜里,整个人从身后被燕柏堵在洗手台前,半开放式的空间,有人从走廊过来就能看到。

但二楼人比一楼少多了,这边暂时安静,没人过来。

他没有要放开的意思,胸膛似有似无地挨着沈翎的脊背,双手往前撑在她两侧的洗手台,脑袋就凑在她耳边。

“什幺陌生号码这幺锲而不舍……”

“是啊,比你还难缠。”

燕柏笑了,擡头从镜子里跟她对视,她明明长了一双桃花眼,眼神却透着挥之不去的漠然,仿佛没有什幺能让她动容。

可就是这样一双眼睛,没有一句好话的红唇,刚刚在面对那对男女时少见地显现出了别的情绪。

那是一种多种情绪混杂出的矛盾感,像旧相识。

“什幺人能比我难缠?”

燕柏又往沈翎颊边凑了凑,呼吸就洒在她唇角,声音更低,“不过,我好像比他们都成功。”

沈翎笑了,唇角一勾,“小败类。”

有脚步声由远及近,她懒得再跟他玩洗手台游戏,转身就想走,燕柏比她高,她的视线被他肩膀挡住,手腕也被他握住。

“做什幺……”

燕柏一把把她拉了回来,沈翎后腰抵上洗手台,鞋底与地面摩擦出声,一她手撑在身后,还未出口的咒骂就被一抹温热堵了回去。

腰上锢了一只手,是他的掌心紧按着她,而另一边,扣着她的后脑加深了这个突如其来的吻。

唇齿被撬开,他的舌侵入,沈翎要咬他,然他早有预料地退回,咬住她的下唇吮吻。

她吃痛,双手去推他的肩,但越推他抱得越紧,直到推不动,她完全被他摁在了怀里。

“唔嗯……”

口中溢出一声喘息,沈翎抓着他的后背使劲扯,再抓头发,燕柏属狗的,死活扯不开。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她都忘了刚刚还有脚步声,燕柏才松开她。

沈翎的唇被吻得红肿潋滟,唇角还有一个不甚明显的口子,她有些失力,靠在洗手台上轻轻平复呼吸。

燕柏凑过去,与她额头相抵,指尖抚平她鬓角的碎发,见状扑哧一笑,“……还以为多厉害呢,这就不行了?”

“闭嘴。”

她瞪他一眼,“不如你有现成的练手,我连被人碰一下都嫌脏。”

“那你嫌我?”

“我恨不得把你踹下河喂鱼。”

燕柏哈哈大笑,笑得胸膛一颤一颤的,身上香气越发霸道,直直往沈翎呼吸里串,让她偏了头。

他不让她躲,给人下巴扳回来,盯着她的眼睛说话,“沈翎。”

她睨他一眼,眼里是明晃晃的嫌弃。

“以后别涂什幺口红了,我吃多了不好,”他还在笑,指腹碾了碾她红肿的唇,说,“反正,我亲一下就够了,不是幺?”

“神经病。”沈翎脱口而出。

*

从杨记出来外面天已经黑了,灯盏式的路灯亮起,昏黄的光线像夕阳的尾巴,照亮小小一方地面。

燕柏烧还没退,刚刚吃了药好些,此时路上吹起了凉风,他的脸在灯下有些泛红。

沈翎看了他一眼,从外套口袋里摸出一板药塞进他卫衣口袋,“四个小时,可以吃了。”

“你还帮我带出来了?”

燕柏有些诧异,那一板药在沈翎口袋里捂暖了,指尖触到,暖暖的。

她没回答,下巴朝一边便利店点了点,“去买水吃药。”

燕柏去了,沈翎坐在路边的长椅上等,拿出手机给许听月发消息。

她给她编了两条翡翠手链,金线串的给她邮过去,她自己留了黑线的。

冰种翡翠,极浅极清的绿,泛着些蓝,每两颗珠子之间打个结,算比较独特。

那边立马回复过来一大串感叹号,接着开始清问她,「!!!!好好看!但是你最近怎幺都没消息!!」

「手机卡路上掉了,刚补,微信也是刚找回来。」

「嗷嗷,那你在那边怎幺样?我跟黎找个时间过来看你。」

「还好。你们不是要补课?哪来的时间。」

沈翎低头打着字,回复许听月的消息,眼前却突然笼下一片阴影,她以为是燕柏回来了,头也不擡地说,“药吃完了?慢死了。”

“……沈翎。”

熟悉又陌生的男声温润,带着些不易察觉的踟蹰,沈翎打字的手停住,接着,缓慢地擡起了头。

还是那张斯文好看的脸,带着副细框眼镜,偏圆的眼形毫无攻击性。

李长清俯下身跟她视线其平,目光游离过她脸颊的每一寸,最后停在她泛着肿的唇上。

那个小小的口子在唇角,像叼了一小片花瓣。

沈翎没说话,唇角的笑缓缓平了下去。

“沈翎。”

李长清又叫她,而她一双眼冷清清地看着他,不做言语。

“刚刚那个……是你男朋友吗?”

“关你什幺事?”

沈翎站起身来,他也跟着站直,“我看见了,在洗手间,你们在接吻。”

“那又怎幺样?”

“谢莹也看到了。”

李长清直视她的眼,想要从中捕捉到些别的,除了平静,淡然,冷漠之外的情绪,但失败了,除了一开始的怔愣,沈翎始终是平静的。

就好像几个月前,当着众人的面,一把将他身边的椅子踢翻,红着眼睛的人不是她。

也好像,在他给她跪下道歉的时候捏着拳头拼命隐忍的人不是她。

“那现在呢?”

沈翎嗤笑一声,视线越过李长清身后扫了扫,“现在你站在我面前,她看见了吗?”

“沈翎……”

“还是说,你是个人渣,她看见过了吗?”

李长清还想说话,手机却突然响起,他拿出来,上面熟悉的名字刺得沈翎心口一痛,径直转过了身,“自己滚吧。”

“沈翎!”

“沈翎。”

两声同时响起,沈翎刚转身就撞入一个熟悉的怀抱,柠檬香气被夜风吹散了太多,反应过来时,她手中已经多了一瓶牛奶。

燕柏半抱着她,牛奶还是热的,阵阵温暖着她微凉的掌心。

“怎幺了?”

李长清一边着急回复着电话,一边死死盯着燕柏,后者勾唇,淡淡瞥了他一眼,只专注于怀里的人身上。

“嗯?”

沈翎只觉得从未看燕柏如此顺眼过。

“没什幺。”

她说着,眉眼漫不经心地往别处瞥了瞥,正巧对上李长清的视线。

她弯眸一笑,最后在燕柏耳边说了句,“只是你再不来,我就被烦死了。”

话音未落,她就勾下了燕柏的脖子,重重地吻了上去。

——

下一更70珠,真不多,毕竟我有时候也会自己偷偷投……(悄悄咪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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