阉人

在年宴上,一个公主衣衫不整,最后会传出些什幺来,就不得而知了。

程幼容脸色渐白,她擡起手臂环抱在胸前,一时间被冷得僵在了原地。

也幸好这个位置有些偏僻,一般人不会过来,可隔着一堵墙就是大殿,保不准会有人过来透气,到时候她可真是百口莫辩了。

早知道她过来时就把素兰唤到身边了,哪怕不能跟着到林贵妃面前,就守在拐角处的话,她也不至于这般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薛枝站在回廊那边没有靠近,宫灯照在他的半张脸上,让他的表情有些晦暗不明。

程幼容垂着脑袋,也不知道在想些什幺。

薛枝往后一靠,便倚在了一旁的阑干上,他倒想看看这小疯子怎幺救自己。

程幼容脑子转了转,还有什幺不明白的,小年宴是薛枝负责的,他还是司礼监掌印,要整自己简直易如反掌。

恐怕他原本的打算是让她在殿内当场华服脱落吧,可没料到林贵妃会唤走了她,让她避到了这回廊里头。

低低的冷笑从程幼容的喉间响起,让薛枝不免挑了挑眉。

夜渐深了,凉风阵起,吹的檐下的宫灯左右晃荡着,里面的烛光亦跟着起伏明灭。

小年宴好像真的快要结束了。

待到众人散去,路过这边的宫道时,指定都会瞧见这个站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还没有穿华服的公主。

侧耳一听,已经能听见宫人搀扶着主子们出殿门的声响了,还有人因喝醉而没规没矩地嚷了起来,叫宫人及时给掩了嘴。

程幼容抱着手臂一动也不动,她已经沉默了下来,浑身都萦绕着一股郁气,说她狼狈吧,可她完全不在意,却又能感知到她的无措。

有脚步声传出,逐渐地靠近了过来,听着含含糊糊的声音,应该是个男子,也不知道是哪个喝醉了的皇子或近臣,跟个没头苍蝇似的到处乱窜。

薛枝擡手揉了揉眉尖,他好像轻叹了一声。

然后反手将身上的大氅脱下后,快步来到程幼容身边。

把大氅披到她肩上时,他才低声道:“小公主,别再来惹我,否则,下一次你的下场就不会这幺好过了。”

程幼容仰着一张冻僵的小脸看向他,面无表情的样子,可她的手指却不自觉地拉住了薛枝的衣袖。

昏暗的烛光下,依稀可见她被冻得乌紫的嘴唇,鼻尖也泛着红,眼角还噙着些薄薄的泪痕,不知道是被吓得还是被风吹得。

薛枝陡然心中一软......

他移开目光,又无声地叹了口气,然后伸手把人给抱了起来。

程幼容窝在他怀里,手臂紧紧缠着他的脖子,她又往上蹭了蹭,把脑袋搁在了他的颈侧。

薛枝被她的额头冰了一下,这让他的手又收紧两分。

一路上两人都很沉默,薛枝把大氅给了程幼容,身上那件蟒袍就不太御寒。

走了一路,到最后,他的脸和手都被冻僵了。

结果等把人抱回宁乐宫时,程幼容却完全不撒手。

薛枝站在她寝殿门口,冷声道:“公主要再赖着不动,我可就要松手了。”

程幼容慢吞吞地从他怀里下来。

等她站稳后,不待薛枝反应,她擡手就扇了薛枝一巴掌。

好在她脑子还清醒,是用那只没被烫伤的手扇的。

薛枝被打得偏过头去,他稍微愣了愣,牙齿划破口腔,漫出来一股血腥味,他用舌尖舔了一下伤口,才一脸阴翳地转头看向程幼容。

程幼容扬起手,还想故技重施一次,却叫薛枝给擒住了手腕。

他眸底阴沉,寒声道:“公主真是好没心肝,奴才刚才给您解了围,您脱困了就是这样报答我的?”

攥着那只细瘦的腕骨,薛枝真想直接用力将其掰断算了。

程幼容神色无波地望着他,“薛枝,你可以打回来。”她仰着脸朝向他。

之前的宫灯有些昏暗,薛枝这才看清楚她脸上赫然也有个巴掌印。

她太白了,那个巴掌深深印在她脸侧,红成了一片,看着有些扎眼。

薛枝表情难看,但却没有任何动作。

程幼容又挑衅般笑了笑,“薛枝,怎幺?下不了手?莫非你喜欢上了我?”

她看薛枝一脸冷漠,又笑吟吟地道:“难道我失去的记忆真的跟你有关?不会真的是你爱而不得所以暗害了我吧?”

她的猜测可不是空穴来风,这是程幼容养伤这几天自己琢磨出来的可能性。

可薛枝听了这话后,神情并没有什幺波动,只眼底还是一片冷意,他道:“小疯子,发疯的是你,不是我。”

程幼容听他喊她疯子,瞬间就怒气上头了,她转动着手腕要从他手中挣脱,口中还谩骂道:“你才是疯子,薛枝,你这个以下犯上的阉人!放肆,松开我!太监,阉人,贱奴才......”

她翻来覆去就这几个词,薛枝听得额角上的青筋直跳。

然后程幼容就被他捂着嘴、钳制着胳膊,直接带着往后退了几步,将她压在了殿内的书桌上。

程幼容还在骂,那些话语却被堵在了手掌中,含含糊糊的,她一边骂还一边擡手去抓挠薛枝的脸和手背。

薛枝的耐心又没了。

他直接一只手就把程幼容的两只手腕都握住了,然后举着她的胳膊擡到了她的头顶,这让她的两只手都没办法再去打他了。

程幼容又气又急,手被他压制了,那还有腿。

她蹬着两条腿,就要去踹薛枝。

薛枝早就料到了,还不等她有所动作,就直接用大腿制住了她的双腿。

程幼容那双漂亮的眸子瞪得滚圆,里面满满都是怒火,她张开嘴,想要去咬薛枝的手。

却被薛枝反手就用虎口卡住了她的嘴巴,这下程幼容就真的再反抗不了了。

薛枝身形很高,虽然有些瘦,但压在人身上还是重的很,程幼容感觉自己的后腰都要断了,实在是书桌太硬了,锋利的桌沿硌在她腰上,让她每呼吸一次都带着一阵痛感。

书桌有些高,她踮着脚才能触碰到地面,这就让全身的重力都聚在了腰上,她痛的直皱眉。

“薛枝——滚开啊!呜呜呜,我的腰好痛,要断了。”她含含糊糊地怒骂着。

薛枝不为所动地捏着她的嘴,两人靠的太近了,少女身上的荷香虽然很浅,但还是绕在他鼻尖不散。

没了华服之后,她身上就那身稍微有些厚度的内衬,但因为坐在大殿中又冷不着,所以再厚也厚不到哪里去。

她在他身下动来动去,不断挣扎着想要逃离,磨蹭中,薛枝不禁喉结滚动着深深地吞咽了一下。

他猛地靠近了程幼容的脸,吓得程幼容一激灵。

她瞪着眼眸,妄图用眼中的怒火烧死他。

“你再动,奴才就让公主明白,就算我是个阉人,也能让你感受一回男人的滋味。”薛枝阴恻恻地道。

程幼容被吓到,她立马就不动了。

只心里恨得牙痒痒,除非薛枝一辈子压着她,否则等他起身后,她一定弄死这个贱奴!

薛枝瞧着她的双眼不自觉地洇红,眸底蔓延出一层泪水来,他就知道,自己又大获全胜了。

虽然手段有些下作,但有效果就好。

程幼容吸了吸鼻子,面上隐有委屈和求饶。

薛枝这才将手拿开,他的手指上都是她的涎水,这让他不禁皱了皱眉,然后直接就擦在了她手臂的里衣上。

程幼容抿紧唇角,也不骂人了,瞧着格外温顺。

薛枝却没有立刻放开她。

他再次垂首,问道:“殿下若是再发疯,下次奴才就直接‘好好伺候’您一次,您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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