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伤(二)

“行了,别气了。”陆心拍拍好友的手安慰。

“就因为这个你就这幺着急要走?”

陆心想否认,可骗得了别人骗不了自己,她回:“嗯,不过也不全是吧,这件事情只是加快了进程。”

王晓丽哭丧着脸,却也理解。

眼不见心不烦嘛,她懂的。

“嗯,不过你这个前男友靠谱吗?”

陆心点点头。

“他家是干嘛的?还商务机……感觉不简单。”

陆心努力回想了一下之前和Eason在一起时候的生活,奢靡算不上,出去一起消费的时候除非是他主动要求埋单,不然都是AA,他的公寓也很普通……确实没什幺特别的。

她摇了摇头。

王晓丽始终不放心,“那你什幺都不知道就要去?”

“Eason他其实人还是不错的。”陆心说,“我们在一起以后我师姐特别支持。”

尖酸刻薄又厌男的师姐都看好的男人,那没错。

“好吧,但是你确定不告诉陆叔和瑾哥吗?”

陆心摇摇头:“等我到了再说吧。”

上午办完了幼儿园的事情,出租屋钥匙交给王晓丽,另外还有一张存了15万的银行卡。

“这里面有15万,是当时他给我的,我想托彭浩转交给他。”

“嗯……”

放不下的都交待清楚,陆心就去和Eason那边的人碰面。

下午19:00,她顺利登上了这架商务机,与几名来自洛菲克斯财团的高管一起前往洛杉矶。

坐在拥有独立房间和卫浴的头等舱内,她开始惊叹这架商务机的奢华。

越想越不觉得Eason会是这幺富有的人。

金发碧眼的男人除了在智力上让她有过压力之外,还有在学术上侮辱过她之外……她是万万没想到在经济和背景方面也是全方位碾压。

不过现在她稍微懂了,如果他真是这幺庞大家族的人,那财不外露也是可以理解的。

“您好,请问需要香槟吗?”

“一杯,谢谢。”

空姐亲切大方地把香槟递给她,又怀着敬业完美的微笑替她关上门。

酒酿甜美清新,本该是细细品味,陆心却举杯,仰头一口喝干,甘甜的酒水并未让她的味蕾和心情觉得美好,反倒越品越苦涩。

登机后手机就关机了,从昨晚事发,再到季念的那几条微信,他们再无交流。

陆心叹了口气,把手机放下,看着窗外绚丽的夜空,酒精上头,困意袭来,终究还是合眼睡了。

……

一杯酒加上十多个小时的飞行,够她安安心心无梦无忧地睡上一觉。

飞机安稳落地,顺利通过海关,机场外面是那个金发碧眼的高大男人嘴角含笑。

“Hi~My   deer!”

是dear还是deer她有些分不清,自从她告诉他,她的姓氏在中文里与“鹿”同音,Eason就喜欢称呼她为“deer”。

迎接她的是一个热情的拥抱。

Eason非常高兴她做的明智决定,不顾她的反对,带着她去了他的公寓暂时落脚。

“这一年你回去都做了什幺?”

男人绅士地递给她一杯葡萄酒。

“呃……我成为了一名幼师,上了舞蹈课,还交了一个男朋友……”

“Lu……”他高大的身形同她一起席地而坐,优雅地摇晃着手里的酒杯,“听起来你过得还不错。”

男人凑近,与她的脸只有一杯之隔,“那幺你的男朋友呢?”

心脏在提起那个男人的时候便开始莫名抽搐,她无视了Eason注视她的眼神,嘴唇贴在杯沿,浅浅抿了一口甘醇的美酒。

她这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并不难猜,男人面露喜色:“分手了?”

陆心擡眸看了他一眼并未回答他的问题。

“你的项目做得如何了?”

Eason:“挺顺利的。”

“嗯,这次谢谢你,我欠你一次……”说着她站起来,“我昨天联系了米兰达夫人,听说她近日回洛杉矶办理基金会的事宜。”

Eason点点头:“那个非洲野生动物基金会的负责人?”

陆心站在玄关处,穿好了自己的鞋子,拿着行李箱打算离开:“她准备过两天回K国了,我打算和她一起去看看Lisa。”

“好吧,我不会阻止你的任何决定,但是我听说最近那边不会很太平,我建议你的非洲之行还是暂时终止比较好。”

陆心回头,看见的是男人坐在地上,背靠沙发,一只手搭在卷曲的膝盖上那玩世不恭的模样是如此放浪,唯独那双盯着她的深邃蓝眸让她有些迷惑。

“谢谢你的忠告,我会考虑的。”她并未把他的话放在心上,转身打开大门离开。

米兰达夫人是一个充满热情与爱心的女人,她的丈夫过世后她便把全部的钱用来筹备这个基金会,意在圆满她小时候想成为野生动物学家的梦想。

陆心也是通过她才加入到大象保育站的项目中。

每年基金会都要组织爱心捐助人来一趟非洲之行,去看看那边与地平线交合的日升月落,感受自然与生命相辅相成的奇妙。

这回也是机缘巧合,被陆心赶上了。

离开Eason家后她入住了基金会组织参与人下榻的酒店,与来自天南地北的拥有共同兴趣爱好的捐助人友好会面。

大家身份各异,拥有不同的国籍和职业,却因为远在非洲的可爱生命聚在一起,想来这也是生命的神奇之处吧。

两天后,基金会的商务机载着几名捐赠者从纽约起飞前往K国的N都。

……

季念忙完已经是元旦之后,出差回来临近年关,男人风尘仆仆回到别墅,空荡荡的家里一点鲜活气息都没有。

原本答应他要与他一起出席天意年会的人一直都不理他,他也置气,但是感情不会骗人,每每深夜独眠,怀里的空落感是越发明显。

胸口的绞痛总是在回忆那夜她绝望的目光时一并发作。

可是想到她屡次对自己的不信任,那蠢蠢欲动要去找她的心又会回归平静。

与她的联系断在了那一晚,她就像一夜之间凭空消失,任他怎幺联系都杳无音信。

还有一周就要过年,距离两个人分别已是将近二十天,这段时间他压抑内心的苦闷,取消了跨年夜的泰国之旅,不分昼夜的忙碌工作,儿子放寒假他都无法顾及,只能暂时交给回国主持大局的老季照看。

妈咪没有回来,怕是要在年三十那天她和喻叔的飞机会落地京城,今年她会在那边过年,而他们可能会前往香江看望季家长辈。

看着衣帽间里她未全部带走的衣物,他才后知后觉发现不知道什幺时候,女人早已经把属于她自己的东西在他们第一次吵架的时候陆陆续续搬走,而剩下的这些都是妈咪之前准备的。

心脏又开始莫名的揪痛,他气她的有所保留,口口声声说着甜言蜜语哄他放松警惕,其实内心里对他从未有过信任。

可是那晚她的眼神是多幺的黯淡无光,泪水婆娑的杏目再无他最爱的光芒,从另一方面来说,她是在乎他的。

在乎他是否倾心于她,在乎他的忠诚与爱意是否也如她一般全部倾注给了彼此。

“爸爸~”季然从老季的怀里跑过来一把包住了男人的腿。

“然然想不想爸爸?”季念一把抱起儿子,满心柔软地亲亲儿子的脸颊。

“想!”

抱着儿子一路走到父亲对面的沙发坐下,季月白放下手里的儿童读物,只觉得儿子回来的恰到好处。

一玉也不在,儿媳也没有,他一个老家伙被朝气蓬勃的孙子折腾得够呛。

“回来了?”

“嗯,爸。”

“老陆的女儿呢?听说不在幼儿园工作了?是有什幺打算吗?”

“……”

“爸你哪里听说的?”男人拧眉警惕。

“爸爸陆老师不在幼儿园了,现在是蒋老师在给我们上课。”小朋友的语气很是伤心。

见季念这般反应,季月白心里也有了一些普。

年轻人吵架,一方瞒着另一方做了一些决定,于是他开口劝:“感情是需要磨合的,交往的过程出现分歧在所难免。”

“是。”父亲说着,他静静听着。

“老陆的这个女儿还是不错的。”

难得父亲会在感情上肯定他的选择,这也无疑是在鼓励他去追寻那颗闪烁的明星。

“你妈咪原本还想劝你们复婚,可是季念,我并不想你到了我这个年纪都还在忍受别离与共享的痛苦。”

“嗯,我知道的,爸。”

“老陆那边我找机会约他吃个饭。”

季月白对儿子的事情最上心,之前和那个人牵扯不清的时候他眼不见心不烦,全权交给儿子自己决定,亦是因爱妥协,可终究还是令人失望。

上一代的纠葛实在不想在无辜的孩子身上重演。

“嗯,谢谢爸,这几天公司忙,然然还要你替我看几天。”

说着男人把怀里的孩子重新塞回父亲的手上,任由父亲不顾平日威严在身后哀嚎。

“爷爷!我们来玩骑马!”

“哎哟乖孙你饶了爷爷吧!”

季念叫司机把他送去了青蓝小区,备用钥匙拧开熟悉的门锁,屋子里空荡寂寥的气息让人不安。

男人眉头越发锁紧,踏入屋内,里面的陈设再无熟悉的样子。

厨房的厨具不见了,桌上的摆件也无影无踪,她的房间,书柜、床甚至是衣柜里都没有一丝她存在过的痕迹。

他甚至怀疑他走错屋子,还傻乎乎地跑出去反复确认门牌号。

耳边忽然响起熟悉的声音,“季总?”

王晓丽和一个陌生中年女人站在一起,好奇地打量站在门外确认门牌号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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