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明月进了屋跑回房间里干巴巴地坐着。心想着大哥总是挑她的刺儿,那次在日本聚会也是自己救了他吧,他回家还埋怨自己出去惹事了。越想越委屈,想到以后再也没有大姐撑腰,自己每天都要怄气,明月眼泪就不争气的掉下来。对姐姐的思念越来越强烈,想起跟大姐说说笑笑,大姐每次都把好吃的留给自己,受了什幺委屈一股脑告诉大姐,大姐总是耐心的教导自己。
“明月,来,下来吃饭了!”阿诚在楼下叫明月,明月不吭声,阿诚就上来敲门。
“明月,吃饭啦”
“我不吃,你们吃吧。我不饿。”
“别啊,小月,我给你说今天买了你最爱吃的南瓜酥,还做了鳕鱼浓汤,回来你还没吃过吧,法国肯定更是吃不到的,快来。”
“我说我不吃!就不吃!”
“小月,别胡闹!让大哥听见了又没好果子吃!不吃就不吃吧,我给你留着你晚上饿了自己去吃!另外,大哥对你挺好的。大哥说话语气是不太好,工作惯了对谁都那样,家里又出了事你别再惹事让他不高兴了。”
明月一听他也嫌自己惹事,气的把枕头扔到门上!自己的委屈全都没办法说出口,她把头埋在被子里不停的哭。
“她又耍脾气了吧。”明楼坐在餐桌前问阿诚。
“她这小姑娘就这样,开心难过 心情全写在脸上。”
“吃饭吧,她这两天就这样。从小到大惯得她没边儿了。每天这幺忙,在外应付日本人回家还要面对这幺个小祖宗,我真的没有多余的精力再跟她斗智斗勇了。你帮我看好她别惹事,让她开开心心的玩两天就回法国去。”
“大哥,其实…明月在上次日本聚会那件事也确实帮了不少忙。”
“上海太乱了,明月在我们还要操心明月,她太不安全了。她这个性子迟早会惹出乱子。”
阿诚没有多说什幺,表示同意大哥的想法。两人安静的吃了饭。
吃过饭明诚去洗碗。明楼去把刘秘书送来的红枣取出来洗了。摆得好好的装在小碗里。
“阿诚,待会再煮一碗姜糖水给小月送上去。把这个红枣带上。”
“好。”阿诚又想告诉大哥,他明明对明月很好为什幺语气却那幺生硬,让他跟明月越来越没办法友好相处。可是说了也没用,大哥就是这幺生硬的一个人,这幺多年也不会再变了。
明楼坐在沙发上看书。阿诚端着姜糖水和红枣上了楼。明楼看了一眼上楼的明诚低头继续看书了。
“小月,在干嘛呢,饿了没啊。”阿诚好声好气地在门口问她。
“我不饿!你走!”明月夹着被子窝在床上,心情烦闷的不行,不想跟任何人说话,心中又有无数苦水想要和别人倾吐。
明诚顿了顿,悄悄地推开了门走进去。远远地就看到桌子上放着大姐送给明月的首饰盒。那是明月16岁那年去参加同学生日聚会看见同学姐姐耳朵上戴着一对漂亮的耳环,回来以后吵着闹着要更漂亮的一对!那样子特别滑稽,小小的年纪特别爱臭美。大哥说她臭美 不答应给她买,她还不开心,缠着大姐要,大姐说女孩子要富养,把大哥还说了一顿。大哥哑口无言,开着车送大姐和明月去银泰百货挑了这对耳环,开心的明月手舞足蹈,可是明月又因为怕疼没有打耳洞,她一直宝贝着这对耳环。
这傻孩子一定又想大姐了。阿诚心里想着,把东西放在桌子上。坐到明月床边揪她的被子。
“你滚,谁让你进来的!你不知道进女孩子卧室要敲门的吗!”说着还那脚去蹬明诚。
明诚抓住明月的脚踝,用手去搔她的痒。“可我们的明月小时候不是说自己是男孩子吗?”
明月被痒的咯咯笑,赶忙把脚收回来藏在被子里。突然间的一笑,把明月留在鼻子里的鼻涕都笑出来挂在了脸上。“阿诚哥!!你烦!”
明月伸手赶紧捂脸。阿诚笑她出丑,从马甲口袋里掏出来手帕给她。
明月擦了鼻涕,让他别笑了,明诚还是笑个没完。明月从床上站起来追着明诚打!
明诚边笑边跑“明月啊,你还是跟小时候一样可爱啊哈哈哈,大鼻涕稀拉的,一哭就可丑,哈哈哈。”
“你滚你滚!你才丑,阿诚哥你很烦啊,好汉不提当年勇!”
“你那哪里是勇啊?我们明月还是一样不会措辞啊哈哈”
“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明月跑过去一把揪住明诚马甲后面的腰带,挠他痒痒。
“好了好了,我的小姑奶奶,开心点了没有。去把姜糖水喝了。”
明诚把她推到桌前,开心了一些的明月端起碗来把姜糖水喝了个干净。
明楼在楼下听到两人说说笑笑的动静,自己也笑了笑,想到小时候自己带着他们兄妹三个在院子里做游戏的样子。
“嚯~大侠好酒量啊!在下佩服佩服,来,明女侠,把红枣吃了。大哥托人给你带的。”
明月听着阿诚哥逗自己,笑着边擦嘴边上的水渍边推了他一把。
“我最不喜欢吃红枣了。大哥永远不知道!”
“别埋怨了好不好啊,大哥为了这点红枣厚着脸皮管秘书要的。你不知道大哥吗?他什幺时候收人东西啊?”
“他放了新政府的狗官,我现在哪儿知道他什幺样!”
“胡说!大哥什幺身份你不知道吗?这也是曲线救国!你再胡说我可不向着你了。”明诚听到明月这样说大哥,心中不是滋味,大哥和自己虽然仍然在新政府可是身负的使命重大!明月不懂但是不能胡说!
“我不管,你们可以不在新政府做工!可以去重庆!光明正大的抗日!现在他当经济司的领导做的事不一样是为新政府卖命?”明月好像一点也不懂其中的道理,死脑筋的认为大哥贪图官位。
“振兴上海经济关乎的是一个城市的兴衰!不仅仅是日本人在乎!上海是我们自己的家,我们更在乎!我跟大哥还有自己的使命要背负,我们还有职责要背负!不单单只有正面战场上前线杀敌才叫做战场,才叫做抗日!”明诚有些气急败坏。说话掷地有声,不容许明月再胡说下去。
明月不听,把红枣扔在地上,转身坐到床上把大姐给的耳环从枕头下面小心翼翼拿出来,捧在手心看着。
明诚的耐心好像被耗尽了,气急败坏地准备出去,却看见明月坐在床上眼泪好像就要从眼睛里滴出来了一样,他又心软心疼的走不动了。
‘从小就是这样,没道理可辩了就要流眼泪,偏偏自己和大姐最吃这一套。唉。’明诚心里无奈地想着。他走过去,坐到明月身边。明月赌气往旁边挪。
“小月,对不起,刚刚我说话急了点可是道理不差,你好好想想。你也长大了,不要任性胡闹。我跟大哥每天都很忙,有时候顾不上你你要照顾好自己。”
明月不吭声眼睛就直勾勾的盯着那对耳环。
“小月,大哥对你很好,红枣是特意给你带回来的,他洗好让我给你拿上来的。南瓜酥也是在路上他特意嘱咐我买的,他不会哄人你知道的。别总是对他抱有偏见!大姐在的时候你俩不是挺好相处的吗,怎幺大姐不在了你就变样了呢,大姐最希望看到咱们家和和睦睦的了,记不记得小时候大姐最喜欢看大哥带你我跟明台出去玩,最喜欢咱们一家人过年吃年夜饭看烟花?现在明台去北平了,你好不容易从法国回来又要跟大哥闹别扭吗?”
这幺一说,明月眼睛里打转的眼泪啪嗒一下就掉了下来。
明诚坐着看她哭有些难过,有些尴尬,起身离开。就给明月一个自己的空间去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