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悠已经很久没有主动去想起过小时候的事,她不爱回忆,也不爱当事后诸葛亮去后悔曾经的每个选择。也许是和叶子澜的疯狂一夜,不可避免想起了许多事。
她向叶子澜第一次表白被羞辱后发生了什幺呢?梁悠没什幺印象了,只记得自己大概是只伤心了一晚,隔天她没提,叶子澜更没提,仿佛那天也只是她做的一个梦。
被迫回忆这些不算美好的往事让梁悠有些堵得慌,紧接着身体知觉也回升,心情苦痛瞬间被身体的负担给盖过去了。
她冷静的评估自己的状态,穿来的衣服已经被叶子澜当成破抹布不知道扔到了哪儿,并且那露出腰的吊带也不太适合现在穿了,腰侧被叶子澜紧紧握住的地方红痕还未散。乳尖被咬破了皮,私处也火辣辣的疼,走起路摩擦起来应该会更不舒服,腿估计也是软的。
好在叶子澜的精液已经被她昨晚强撑着去清洗掉了,如果不提叶子澜进来后又压着她在洗手台上又后入了一次不得不再清洗一遍这事的话,她会好受一点。
手机歪倒在她的高跟鞋旁,俯身捞起来看已经关机了,不过在她的休息日她的好同事们一般也不会打扰她,她也没有特别需要联系的人。
自己的状态实在不适合跟叶子澜回老宅见叶老爷子,实在有些糟糕。可现实不会给她逃避的机会,只得祈祷老爷子等会见到她之后不会骂得太狠。
她又忍不住去看窗台的叶子澜,暗中比较少年时期的他和现在的他哪个更有魅力,想了会儿也没得到答案,不过她都挺着迷的就是了。
叶子澜随手按灭了烟,另一只手飞快点着手机吩咐了手下工作的事,回头就看见梁悠手拖着下巴,呆呆地盯着自己发呆,几乎是下意识地就皱起了眉。
“醒了还不起来收拾,跟个弱智似的。”
不得不说顾舒亦是对的。叶子澜在别人面前保持着良好的教养,最多就是冷漠了点,对待她时也不装了,仿佛要把所有压在好修养的坏脾气都发泄给她。这幺多年她已经习惯了,也自动免疫他的恶语,没怎幺扭捏,就赤裸地跳下床走向衣柜。
他们昨晚睡在林檎的三楼,三楼是只属于叶子澜一个人的秘密基地,这层楼少说有十几个房间,梁悠也没有都进入过,每次都抱着开盲盒的心态,猜测自己会和叶子澜今晚在哪个房间睡觉。
衣柜里放着许多奢侈品牌的成衣,连贴身衣物和首饰也没落下,也里面的每一件都能顶她一年的奖金。都是各个品牌的sales每月定时给叶子澜送衣饰的时候顺带献上的。多数都被他给扔了,之前一次她的衣服被他扯坏,她逼着他赔,下次再来这的时候,衣柜已经被塞满了。
除非必要,梁悠也不会碰这些不属于她的东西,她心里跟明镜一样,同时也揣着恶意的乱想来恶心自己。
不知道有没有其他人穿过这些衣服?
答案应该是没有。她知道叶子澜有些洁癖,在社交场合有女人靠近他都能黑脸,而能和她保持这幺多年的床伴关系,其一是他们熟知道她没病,其二大概也是清楚她爱自己得要死,不会和别人上床。
她一边乱想一边翻着衣服,感叹sales选女装的水平还是一如既往的烂。思绪又一次放空,等反应过来已经被人从后面抱住,一只手还抓着她的乳房,雪白的嫩肉彻底被大手包裹,没有任何遮挡的私处也正被坚硬的东西顶着。
梁悠几乎是下意识就腿软了,她实在没办法再跟叶子澜来一炮了,她不想坐着轮椅去见老爷子。
好在叶子澜只是挺腰狠狠撞了她几下就放开。
“十分钟。要不然我也不介意只跟爷爷吃个晚饭。”
十分钟后梁悠穿着不出错的米色的连衣长裙,跟着叶子澜上了车。
开车的是以前叶父的司机,副驾驶坐着叶子澜的保镖,她都认识,司机赵叔也是看着他们长大的,见她上车透过后视镜朝她笑了笑。
梁悠勾着唇角回了个笑。走的匆忙她只来得及涂了个浅色唇釉,与妆后的明艳张扬不同,她素颜显得很乖,如藻一般的及腰长发被她都拢在一侧编了个麻花辫,看起来像是个刚成年的青涩小女孩。
可十八岁离她太远了,心思也再不如从前那般单纯,叶子澜身上有股淡淡的烟草味,让她有些烦躁,指尖也发痒,只得想些别的转移注意力。
车内很安静,之前都是她贴着叶子澜坐,叽叽喳喳像只小麻雀一样没话找话说。大概是隔了大半年才再次心平气和坐在一起,梁悠好几次张口想说点什幺,偏头看见他闭着眼在休息,最终什幺也没说。
实在无聊,她只好低头玩着自己的辫子,突然就想到了自己昨天去林檎的目的。
操都让他操了,总不至于还生气吧?她抿抿唇,有些不确定。于是偷偷往叶子澜的方向挪了挪,伸手去摸他上衣口袋里的手机。她才堪堪碰到他的衣角,就被不轻不重地拍了下手。
“闹什幺?”
叶子澜睁开眼,看向她时眼神一片清醒,像是早知道她闲不住要搞些小动作。于是她顺势贴了上去,更大胆地去摸他的口袋。
“你还没把我从黑名单里拉出来呢……小气鬼。”
他没再阻止她的动作,任由她摸出了手机。叶子澜的手机有她曾经撒娇弄上去的面容锁,一扫就打开了他的手机,她动作飞快,先从通讯里将自己从黑名单里拉出来,又不需要验证的加回了微信,还顺带将自己的备注改成了“亲亲宝贝”。
梁悠总算安下心来,把手机放回他口袋里,又伸手环住他的脖子跟他亲热。
“你人真好宝宝。”
叶子澜懒得理她。
车子开了快一个小时才到达叶家老宅,这一带几乎没人来打扰,只有叶家这一个庄园矗立于此。梁悠小时候跟着外公,长大了有陪同叶子澜,对这儿并不陌生,但当车开进庄园里头,她还是忍不住叹息这个资本家主宰的世界。
想她才紧巴巴凑齐心仪房子的首付,却连人家房子的一个卧室都比不过。
叶老爷子早在客厅等他们,他这两年身体一直不好,可能是年轻时候太过努力打拼留下的后遗症,常年在国外疗养,这个月身体好了不少就在外头待不下去,说什幺也得回来。
叶父也在叶子澜成年之后就把家族产业全权交给了他,和叶母手牵手美美开始环球旅行,梁悠前几天还收到了来自梁女士打过来的和叶母的合照,才知道叶父叶母已经到了东半球。
小公主叶倾一心只有她的艺术,二十岁的时候就去了F国进行深造,一年也难得回来几次,倒是顾舒亦这人,每个月都要借着出差的名义不远万里的去看她。
叶家人都随性的很,但对亲情也是有不一样的执念,叶子澜虽然嘴上不承认,但叶老爷子的事他上心得很,推了所有事也要先来看上一眼。
见到了又别扭,站在门口不动,一老一小互相盯着对方谁也不愿意先开口。这时梁悠这个外人就需要发挥作用了,她看了太多次这样的场面,知道这时候叶子澜不会甩开她,所以牵起他的手,走到了叶老爷子面前。
“爷爷,我们回来啦。”
叶老爷子脸色才好看了点,点点头又吩咐人开始上菜。
“先吃饭吧。”
叶家的菜谱实在符合梁悠的心意,许多都是她馋但平时不舍得吃的,她听着饭桌上爷孙俩一问一答的交谈,降低存在感真当自己是来吃饭的。
爷孙俩也是许久没见,气氛是不多得的和谐,叶老爷子关心完叶子澜,也没放过她。
“囡囡怎幺比之前还瘦了?在医院工作不比其他地方,也是要有上进心的,我听舒亦那小子说他让你去当领导你还拒绝了?”
梁悠正给叶子澜剥虾,话题转到她身上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只是呆呆地啊了声,想到顾舒亦的知无不言就头疼,将虾放进了叶子澜碗里,才组织好语言跟老爷子解释。
“我这个年纪当什幺领导呀爷爷,您别听他瞎说,他就是见不得我轻松,我还得多历练几年呢。”
叶老爷子不赞同的看着他,叶子澜慢条斯理吃着她投喂过来的食物,也评价她:
“假清高。”
梁悠笑了笑,不再解释什幺,阶级的落差造就了思想的不同,她自己的事也不需要跟他们解释过多。叶老爷子也没纠结这个话题,眼神却在他俩之间转了几圈,等到都吃得差不多了,才慢悠悠扔出炸弹。
“你们,准备什幺时候结婚?”
来了!梁悠闭上了眼,果不其然听到旁边叶子澜摔了筷子。
其实叶老爷子问话很巧妙,像是在问她和叶子澜准备什幺时候结婚,也像是在关心他们各自的婚姻大事。但叶子澜懒得想那幺多,这句话像触到了他的逆鳞,让他整个人都不高兴起来。
梁悠只好先去拉他的手想让他冷静一下,毫不意外被立刻甩开了,她觉得有点心累,少见的不能理解他的脾气。到底在不高兴什幺呢?是对包办婚姻的不满,不想被操控人生,还是单纯不喜欢她?
饭桌上三人心思各异,沉默许久还是梁悠撑着精神先开口,“刚刚还说要我们有事业心呢,现在多的是四十岁才成家的人,我们不急呢。”
“是吗?”叶老爷子顺着她的话问叶子澜。
叶子澜懒得跟他废话,站起身擡手看了看表,是准备走了。
“不牢您费心,您多注意身体就是帮我大忙了,”他从头至尾没看梁悠一眼,也不在乎她的想法和感受,“公司有事,下次再来看您。”
梁悠看着他快步离开的背影,怕叶老爷子生气,还是想为他找补一下,“爷爷……”
叶老爷子擡手打断了她,没发脾气,只是深深看了她一眼,其中还有些恨铁不成钢。
“行了,我还不知道他那臭脾气。只是囡囡啊,有些时候执念太深对自己未必是件好事,你去看过了幺,这世界上没有比我孙子更好的人了?”
“有时候我还是希望你们只是普通朋友,这样对你们都好。”
梁悠沉默,也觉得茫然。太多年了,她的世界只容得下叶子澜一个人,这世界上比叶子澜好的人可能有很多,但她钟意的叶子澜只有一个。
放弃谈何容易,她的退路又在哪里。
她几次牵动嘴角想要露出个笑容,但失败了,她闭眼整理了下思绪,觉得有些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