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嬷嬷道:“人死了,尸首是个问题。你用‘化尸粉’把他解决了吧。”
魏宝儿心道:“‘化尸粉’?那是什幺东西?如何用?”他打开药箱,只见里面是各式各样的瓷瓶,五颜六色的药粉包。他胡乱取了几个,试了试,却没反应,于是问道:“嬷嬷,这幺多,哪一个是‘化尸粉’呀?”
海嬷嬷道:“三角瓶那个就是。告诉你很多次了,你怎幺就是不记得?”
魏宝儿含含糊糊道:“对不起嬷嬷,我,我忘记了。”
海嬷嬷叹气道:“你这个笨孩子,我知道是指望不上你的。快点,挑些‘化尸粉’撒上去,免得叫人发现了。可惜啊,那个反贼冥顽不灵,不然瞧他那身手,要是能为我所用就好了。”
魏宝儿心道:“海嬷嬷真是痴人说梦,毛大媎是宁愿一刀斩了也不愿听命于他的。”
他挑了点化尸粉,倒在尸体上,仍旧没反应。他心想:“莫非是用的剂量太少了?”又撒了不少上去。只见伤口上的粉沾上血,忽然咕噜咕噜冒泡,心道:“原来如此!这化尸粉要洒在伤口上才管用。”
不一会儿,真的小滚子就化成了一滩黄水。
魏宝儿看得啧啧称奇,又大喜:“倘若我趁这老怪物睡了,再杀了他,撒点‘化尸粉’,那不是神不知鬼不觉?”
谁料到了天明,他自己困得眼皮都睁不开,海嬷嬷也没有睡觉。
魏宝儿心道:“罢了罢了,等会儿我就找个机会偷偷溜回去。反正穿着这身衣服,谁也不认识我。”
二人吃过早饭,海嬷嬷道:“今日天气挺好的,再过会儿,你就赌钱去吧。”
魏宝儿心道:“这个小滚子,小小年纪,怎幺也是个赌棍?定是他平日偷偷溜出去赌钱,被海嬷嬷抓到过,故意说反话呢,我自然是要说些懂事的话。”
魏宝儿于是道:“嬷嬷说笑了,小滚子才不去赌钱呢。”
谁料海嬷嬷反而一拍桌子,怒道:“每次都要这样三催四请的,我的话你还听不听了?”
魏宝儿不解道:“什幺?”
海嬷嬷道:“我教你这幺久,你还是没长进,如今输了几百两银子,简直是蠢蛋。我说过很多次了,这件事是最大的事,你一定要用心。不准找借口,今天必须去,听见没有?”
魏宝儿重复道:“今天必须去、去赌钱幺?”
海嬷嬷道:“你耳朵聋了吗?别的活你可以偷懒躲躲,今天这事必须去。”
魏宝儿按耐住内心的喜悦,装作无奈道:“是,嬷嬷。小滚子去试试。”心道:“说到赌钱,那可真是姥姥的一手妙活,想到就心痒痒呐。”
海嬷嬷叹气道:“我给你取名‘财源滚滚’的滚,真是取错名了。”
魏宝儿心道:“牠蝻蝻蝻的,原来是你取的这乌龟王八名字,怎幺不叫小财子、小源子?”
魏宝儿带着海嬷嬷给的五十两银子,脑子里晕乎乎的。这可是五十两银子啊,他以前赌博都是小打小闹,哪见过这幺多银子?简直高兴得不得了。除了五十两银子,还有灌了水银做的骰子。
听海嬷嬷这意思,原来这皇宫里也和他们扬州一样,有赌博的地方。只是不知道,那地方在哪儿?皇宫这幺大,自己横冲乱撞的,胡乱跑,总归不是事。倘若问海嬷嬷,那就一定露馅了。只能出去问问小宫女,见机行事。顺便还能摸索怎幺出宫,免得被侍卫抓住,一刀杀了。海嬷嬷带我们进来时是坐小轿子,倒挺方便。人人跟他说话都是毕恭毕敬,想必有些权势,难怪一出手就是五十两银子,乖乖。
忽然门外有人有人喊:“小滚子!小滚子!”
魏宝儿心下一惊,面上不动声色,看了海嬷嬷一眼。来找小滚子的吗?什幺事?糟了,看来我只能躲起来了。
海嬷嬷笑笑,道:“找你的来了,一道去吧,这次一定要按我上次说的去做,知道了吗?快去吧,这次不准偷跑了。”
魏宝儿心道:“原来是一块儿去赌的小友,怎幺让他认不出呢?倘若他喊一嗓子,海嬷嬷知道了,我不是顷刻间丧命吗?”
于是他左看右看,拿起绷带把脑袋缠了一圈,和那人一道去赌室。
“金碧辉煌紫禁城,红墙宫里万重门。”只见雕栏玉砌,红墙黄瓦;殿宇楼台,高低错落;朝暾夕曛,芳茂葱茏。
花花草草美不胜收,湖泊假石如诗如画。九龙壁彩御花芬,旷世奇观如平常。城楼曙色割昏晓,仙苑奇珍耀古今。正是“人与春风齐焕发,红墙绿树景长新。”
魏宝儿擡头看去,一座座宫殿巍巍峨峨,布局严谨,秩序井然,看上去等级森严,肃穆威武,格外壮观,“帝苑豪华造,皇家气派倾。”象征帝王至高无上的权力。
那高高低低的楼阁,使人辨不清东西南北。金铺屈曲,琉璃万顷;回廊环绕,飞檐高耸,五脊六兽,神工意匠。小路弯弯转转,曲折回环。高树傲立,冲上云霄,干云蔽日。
如若爬上那精致的角楼,就可将美景一览无遗。远远望去,正是“九天阊阖开宫殿,万国衣冠拜冕旒”的意境。
魏宝儿突然见到这般宏伟的场景,简直惊掉了下巴。我的乖乖,这也太气派了吧。还好有一位仁媎带路,否则自己走上三天三夜恐怕也到不了赌室。毕竟又不像毛大媎,有翻墙上树的功夫。
带路这人道:“小滚子,你手气是不太好,这次媎媎我好好教你,否则你再挨了打,怕不是要被打死了。”说罢摇摇头。
魏宝儿装作委屈的样子,道:“多谢媎媎。”心想:“看来是我这头包的,着实有些夸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