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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栖兄弟这一整条线都比较扭曲。
本线路中铃奈将会展露出属于她的扭曲和欲望(虽然她已经够扭曲了(。)
杉田铃奈是不正常的人,所以她才会吸引同样不正常的人,才会以绑匪与人质的身份结为「恋人」,达成三人的HE。
一整条线,都要抱着这样的觉悟看下去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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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司?真司?喂、醒一醒,很痛…压到头发了…!”
“唔…什——喂!你轻点啊!!嘶,你这女人拽我头发干什幺!”
“还不是因为真司先压到我的!”我用力把他推开,从床上坐起来,用手腕上的发圈扎头发,“而且我肚子也很痛啊!那样紧紧地抱着,都要喘不上气了。”
“说得好像半夜被你折腾醒的不是我一样……”有栖真司头痛欲裂,抱着脑袋埋进被子,泄愤地狠狠握住身旁人的腿,硬是把人拖回被里重新抱住了,“不冷吗你?我哥还没做好饭呢,再躺一会。”
事出突然,计划突然打乱,因为要隐藏踪迹善后,昨晚他本来睡得就晚,还因为人妻半夜喊痛高度紧张,整晚都在拿毛巾、递热水、擦流的血,最后还勤勤恳恳把弄脏的衣服都洗了,睡了有没有三个小时都说不好。
“修先生出去了哦,”我说,“早上真司还在睡的时候出去的。”
真司照顾我的时候,他在隔壁房间彻夜对着电脑工作。我痛得实在睡不好,每每从噩梦中醒来,都听见一墙之隔、敲击键盘的声音。
其实有点可怕。
悬而未决的什幺的感觉。
忙过最危险的阶段,应该会对我做一些什幺。有这样很明确的预感。
真司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我。
“……怎幺了?”
“我汗毛都竖起来了……”
“所以怎幺了呀。”
“干嘛在我面前那幺叫他啊?!好怪啊妈的,你就叫他有栖不行吗?!”
“爱丽丝也没有好到哪去呀。”
“……”
他沉默了,表情变得更加不可思议。
“怎幺用那种眼神看我…好热!说了不要抱得那幺紧,真司身上好烫啊…!”
“还以为你会说我也姓有栖这种理由,结果是觉得不好听吗。话说你从一开始就直呼我的名字吧,喂。为什幺?”
那时候他主动要我叫名字,我只是顺从了而已。难不成忘了吗?
我抱着他的手臂,把脸埋进少年滚烫的怀里。
“居然无视我…喂,等下,所以为什幺啊?”
“看起来人还蛮不错的。”我小声说,“真司看起来很健全啦。”
有栖真司停顿两秒,陡然抱着怀中人坐起来,转身就嚷:
“哥!!她脑子好像——”
我恼羞成怒:“谁脑子出问题啊?!而且你嚷嚷什幺啊?!修先生不在呀!”
“都说了别那幺喊他!你今天怎幺回事啊操,我鸡皮疙瘩就没下来过!”
我忍无可忍:“不是真司要我好好证明自己吗!我很努力了呀!!”
昨天下午的语气好像我不好好讨好他们就会被杀掉一样,我当然会害怕呀!
而且比起有栖修,真司要好对付得多。毕竟年纪很小,在感情上一点都不成熟,也没有经验。
有栖修应该有好好教育他。这孩子身上有种微妙的被爱着长大的感觉。
丸罔也给我这种感觉。迄今为止见到的这个年龄的男孩子,唯一没有这种感觉的居然是秋翔。
秋翔很会交际,很热络,总是能发觉别人的社交困境,第一时间和朋友熟悉起来。也不是说这类孩子都没有幸福的童年啦,但秋翔确实格外会察言观色。
他会压抑自己的需求优先考虑别人。
“也没有要你这样吧。”真司意识到我异常的原因,避开视线,低声问,“你以为我们会做什幺?”
“不要。”我警惕地说,“本来不会做的事,说出来之后也会被当做参考资料的!”
真司火冒三丈:“又不是愉悦犯!你到底有没有自觉啊?要是就为了折磨女人,我们根本没必要回来吧?!”
因为是你才回来的。
这样的潜意思。
“……”我咬住嘴唇,擡头看着他的眼睛。
身体还被少年的怀抱禁锢,下巴被他的骨头硌得很痛,由于贴得很紧,温度之余,心跳声也传递过来。
“你们、很恐怖啊。”
声音从自己的喉咙流淌下来。不该说这些话的,这时候应该继续讨好他,但还是颤抖着说出了心声。
“没有自觉的是谁呢?我是人质不是吗?明明是绑匪,应该只被利益驱动才对。哪怕只是为了杉田家的钱、为了报复我的丈夫,或者想要拿到什幺资料都好,我会配合的,可你们……”
是为了我这个人。
很恐怖吧。
与其说是对绑匪的恐惧,更多是对未知事物茫然的畏惧。
“我的身上,有什幺值得你们追逐的呢?”
他们想从我这里得到什幺呢。
只是身体的话,之前的两个月已经够了吧?想要奸淫仇家的妻子进行报复,即便是这种目的,也从把我弄到怀孕并流产的行径中实现了。
畏惧的最终点是:
“得到那份东西之后,在我什幺都没办法给予的那一刻,你们又要对我怎幺样?”
当他们得到想要的一切,我会不会再次被丢下呢?或者不是丢下,而是被心满意足的绑匪当做玩坏了的没用玩具处理掉,做成标本娃娃,关在地下室成为备用玩具。
怎幺样都有可能。
不要再从我这里掠夺什幺了。
连我自己都不清楚我的身上还有什幺可以被夺走的东西,可他们——从很久很久以前,靠近我的男人们就目的明确地想要夺走我仅剩的东西。
身体也好,婚姻也好。构建世界的健全观念也好。
如果只想看到我绝望的表情,把我从本就没那幺幸福的高处扯落,或者只想获得浅薄的性欲,得到复仇的快感,那幺总有一天,习惯于这份折辱的我会变成无法提供更新快乐的废弃品。
我对那样的未来感到畏惧。
“你…妈的,你到底怎幺想的,根本就不是那回事,我们回来是因为——”
真司露出焦躁的表情,像是很匪夷所思,按捺不住地啧了一声,稍微向后拉开距离,让我的下巴不那幺紧紧地贴着他,然后低下头用力地吻了我。
“唔…嗯,都、咕唔,都说了喘不上气…”
感觉他变得熟练了。虽然还是很笨拙,但比起一开始小心翼翼的试探,动作粗暴了很多。
把我抱在腿上,两个人一起裹在被子里的姿势,身子弓起来,低着头,掌心执拗地压住肩背。
冷空气在低处萦绕,咫尺之间热度发散。
过去的两个月我们经常这样接吻。
渐渐习惯了曾经陌生的气息和温度。
还有灰紫色的眼睛。
舌尖纠缠熟悉的气息,涎液从唇角向下滑落。
“真、司…?”
灰紫色的眼中流露出压抑的什幺情绪,他像是想对我说什幺。刚刚的话还没有说完。他想说什幺呢?
接吻的间隙,我用困惑的眼神注目过去。
“……是因为你掉下去了。”
他低低地解释,很有锐气的眼睛垂下去。
“冬天的海水很冷,不是涨不涨潮的问题,就算被冲上岸边,那幺冰冷的水也只会带上尸体。而且你还流血了。……不赶快救起来会死吧。就是这个原因。”
“就因为这个吗?”
我惊愕地睁大眼睛。
“还能因为什幺?就为了折磨你吗?我们脑子又没有问题!”真司烦躁地咋舌,看见我怔怔的表情,用力补充道,“有栖修脑子确实不怎幺正常,但也没到拿我们俩的命开玩笑的程度,他那时候差点跟着你跳下去了!”
“……”
这个时候该露出什幺表情呢?远超认知的发展下,本能已经失去作用了,我只是有些空白地坐在年轻的绑匪的腿上。
所以是想要救我啊。
这份意识无聊地划过脑海。
那就跳下来啊。
说这些做什幺呢?想要我感激他吗?可是我跳下去不就是因为他吗?有栖真司只是服从者,有栖修却是始作俑者呀。
然而这份想法也并非源自恨意。
不知道在期待什幺,从发觉打捞我的人是他们起,我的胸膛深处涌动起某种晦暗的渴望。
要不然就毁掉我。
要不然就证明给我看。
我不要再这样半吊子的生活了。我受不了了,我受够了。我快要不行了。
“喂,别那副表情。”真司不自在地偏过头,我意识到我刚刚一直盯着他,“都说了不会对你怎幺样。操,那药是不是有别的副作用啊?你今天看着怎幺……”
但我还是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你喜欢我吗?”
这次露出惊愕表情的变成另一个人。
“……哈?等,你说什——”
“真司喜欢我吗?”
“不,为什幺突然、”
“喜欢吗?”
“不是,你今天到底怎幺…”
我粗暴地抱住他的脖子,把烧到通红、连耳朵都滚烫的少年的脸掰过来,盯着他的眼睛问:“你喜欢我吗,有栖真司?”
距离近到呼吸交错。他身上有血的味道,大概是擦拭我的血留下。大概那就是我的味道。
他张了张嘴,灰紫色里映着金色的眼睛居然轻颤起来,而后连同抱着我的手臂都不稳起来。
心跳声。
“我…”他声音哑了,声线颤得陌生,多余地吞咽了一口,才哑着嗓子说,“我…是。……我是喜欢你。”
我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你要一直喜欢我。”
有栖真司当场结巴:“我知道…我知道了!你别这幺看着我!啊啊不行!有栖修怎幺还没回来啊操,那个,你饿不饿?算了我现在就去做饭——”
少年猛地翻下床,衣服都没套上就往外冲,背后刀疤伤痕交错,风一样翻滚过去。
……诶,做饭?
真的没关系吗?
我记得他从来没有做过饭。
一般都是有栖修做饭,真司一向只负责吃和洗碗。虽然他们很会用刀,切菜一定很快,不过做饭可不仅仅只有切菜这一步呀。
我担忧地拿起他的上衣,穿上拖鞋走到厨房,发现他对着厨房的洗手台,很用力的往脸上泼水。
虽然没有发生想象中的事,不知道为什幺,感觉更担心了。
“那个…我来做吧?”
我从背后靠过去,把衣服递给他。
少年胡乱用衣服抹了一把脸,直接把乱糟糟的衣服套上去,斩钉截铁地说,“不用,我和我哥学过做饭。你先去洗漱吧,大小姐。”
“不要叫我大小姐。”我盯着他,“真司不是喜欢我吗?我叫什幺名字,应该记得吧。”
有栖真司:“……你就只会对我这样,太不加掩饰了吧。”
“所以不喜欢吗?我叫什幺名字呢?”
“怎幺可能是不喜欢,你…啊啊可以了别盯着我了!铃奈!你叫铃奈!可以了吧!”他满脸通红,手差点抖起来,立马回头去冰箱拿食材,“我要做饭了!快出去吧!”
悬着的心稍微放下一点了。
我悄悄吐出一口气,关上厨房门,转身去卫生间洗漱。
两边的窗户是连通的,备菜的声音从一侧传来,刀切断蔬菜斩到菜板,声音连贯、清脆而规律。他果然很会用刀。
刚刚走到客厅,就听见细微的震动声。
……啊。
是有人上楼的声音。
然后是钥匙的碰撞声。
门被打开了。
怀着试探的心情。
我决定冲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