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了唉!”同事刚忙完手头的工作,托着下巴坐在工位上有点发愁,她没带伞。
左月还在做收尾工作,还没擡头,就听到暴雨敲打窗户的声音。瞥过去已经看不见窗外的景象了,暴雨来势汹汹,下出一道屏障,完全阻隔了视线范围。
好大好大的雨啊。
左月又不自觉地看向手机,还是没有任何动静。平时上班习惯性地调静音,她今天特意开了震动,扭头的动作显得多余了,但又总是会下意识地不自觉地想要看一眼。
齐醒上学走得早,平常如果要下雨的话,他一般会在门把手上挂把伞提醒她。她好像也习惯了,天气预报软件已经不在常用列表。
但今天没有。
雨下得措不及防,左月觉得她的脑子里也有点乱糟糟的。大概是昨晚睡太晚的原因吧,左月安慰自己。齐醒肯定也是。
可是雨这幺大,他应该不会傻到被淋到吧。
左月顺手喝了口水,已经冷透的水短暂刺激着感官,将那些混乱的思绪暂时逼走,让她得以重新集中精神到工作上。
再次擡头的时候才发现旁边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难得能准时下班,区区大雨,哪里能阻挡大家回家的心。
左月往后一仰瘫坐在工位上,手机的震动声也刚好响起,果然是齐醒的电话。
左月往没人的落地窗边走了几步,刚接通就听到那边传来有些急切地呼吸声,“姐……我到你们公司楼下了,你、你下班了吗?”
“嗯?哦,今天不加班,我马上下来。”左月原本还在思考他大喘气的原因,听到他到了楼下,又立马提起包就往电梯口小跑起来。
“好,我在楼下等你,”可能是听到了那边被带动起来的风声,齐醒喘了口气又立马补了句,“你别跑,地可能有点湿,容易滑。”
“知道了,我进电梯了。”出电梯的瞬间风也涌进来,左月还穿着夏天的裙子,在楼上还没觉得冷,现在两根胳膊瞬间起了鸡皮疙瘩。
“姐!”齐醒仿佛安了雷达一样,一眼看到了被围在中间的左月。
左月顺着声音看过去,他穿了件深灰色卫衣,和今天的天气很相配。额前湿漉漉的头发被他撩到两侧,露出英气的前额,没了刘海的遮挡,整张脸都显得更加精致硬挺。
尤其是那双眼睛,依旧像漩涡一样深邃又神秘,仿佛潜藏着某种蛊惑人心的咒语。
左月敛了眸,看他浑身上下除了头发都是干的,猜想他应该是先回了趟家。
下一秒齐醒从袋子里拿出一个外套,将左月整个裹进去,证实了她刚刚的猜想。
“给你带了双鞋,你坐那边换一下。”暖意随着齐醒低沉而温顺的嗓音一并升腾起来,左月的心脏也不禁有些沸腾。齐醒半蹲在她面前,脚上的凉鞋很快被运动鞋替代。
阴冷的天气和此刻温暖的氛围形成对比,左月的手不自觉地擡高,在快要触碰到他额前的湿发时突然被另一个声音打断。
“左月。”
左月如梦初醒般将手伸回来,姐弟俩同时转向门边,徐秉之正朝着他们走过来,目光在齐醒身上流连了几个来回才缓缓开口,“这位是……”
“齐醒,我弟弟”,左月站起来,运动鞋踩在地上柔软的触感让整个人都变得更踏实。
“弟弟果然也是一表人材,”徐秉之收起了前一刻的诧异,立马恢复到温和有礼的那面。
齐醒面无表情地打量着面前的男人,没有任何开口的欲望。
左月一时间又感觉身边的温度有些下降,没忍住往齐醒那儿靠近了些,又问徐秉之一句,“你怎幺来了?”
“你的车今天不是限行吗,雨大不好打车,我也是办完事路过你们公司,就想着顺便来接你下班。”徐秉之撒起谎来面不改色心不跳。
是让人挑不出任何毛病的回答,且不论真假,字字句句都在以进为退,左月一时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齐醒已经可以笃定这就是他姐昨天的约会对象,对方显然是情场高手。
“你车就停在门外吗?”齐醒的声音打破了暂时的沉默。眼下和人僵持不是明智的选择,他不想左月吹冷风。
“门外停不了,就在旁边的停车场,要走两三百米。”
齐醒示意他带路,徐秉之率先走到门口,将另一把雨伞递给身后的齐醒。
连雨伞都备好了,怎幺会是顺便的事呢?
徐秉之没有继续先往前走的意思,绕过齐醒将伞举在了左月头顶。
“我姐不习惯和别人一起打伞,”齐醒不慌不忙地撑开手中的伞,腾出右手握住左月的手腕,将人拉到自己旁边,擡眼和徐秉之对峙着,几秒内仿佛是一场无声的较量。
对方的神色却没有任何的起伏,仿佛这对他来说是意料之中的事。
“没事——”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左月不动声色地将手抽出来,在齐醒诧异地目光中走到了另一把伞下,“没事,我现在可以了,今天就麻烦你了。”
齐醒看着左月有些腼腆地和徐秉之道谢,两个人的距离只隔着薄薄一层外套,一瞬间眉头随着心脏收紧。
铁制的伞柄像冰块一样冷硬,齐醒加重了握上去的劲儿,冰冰凉凉的触感逐渐漫入骨髓,眼里还是有些藏不住的痛楚。
又是什幺时候的事呢?原来能被划入左月安全区的人,已经不是只有他了。
似乎只剩他心口那道疤痕还狰狞着无法被抹去。
本来想周五就写出来,可是感冒太嗜睡了。
最近的温度也跟过山车一样,大家国庆快乐的同时也不要感冒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