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洗干净内裤,吹干,舟鹤擡头看向镜子里自己的右肩,密密麻麻一圈牙印,噢,记起来,自己被咬了,过了一夜,颜色没再那幺恐怖,但还是很明显。
比赛已经结束,今天老师会带队领大家一起坐飞机回家。白降准点醒来,发现这梦还没结束,但介于这梦里的人实在太漂亮,包括自己这具身体,船到桥头自然直,她早早上了大巴的车,坐在了最后倒数第二排,靠在窗边看一个个比自己实际年龄小的小朋友们一个一个活力满满的上了车。
直到她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被阳光包裹的人,外在身形实在耀眼,到哪儿都是目光聚焦点,但她又瞧到这幺夺目的人、老师的宠儿、金奖得主的肩膀上连着贴着几片不符合身形的褐色膏药,得意了,开心了,活该!
白降眼角余光追这人上了车,但看窗外的姿势一动不动。
果然一上车,眼光就看到张老师关切地问:“肩膀怎幺了?”
“落枕了!”
哈哈哈,亏你想得出来,白降心里没心没肺的笑。
“落枕是这个部位吗?”前排朱玲小朋友疑惑。
“不知道!”
“那到家了,再去医院让医生看看。”老师关心道。
“好的。”然后人如往常坐在了第一排的空位上,这次身边换成了另一个学姐。
啧,这个梦她有点不喜欢了。接着又在内心叹了一口气,毕竟是个梦呢,跟一群小鬼计较,她幼稚了。
她的PTT还没做完,计划表没写完,考公的书没看完,房子首付的钱也不知道什幺时候能存完,哎,这个月房租到期,新房子她好像还没找到,烦恼得闭上眼,这具身体应该很有钱,真是梦里什幺都有。
做为一个已经成熟的大人,她没太多的心情参与小朋友的热闹,自然也就错过了朱玲几个小女生的讨论。白降安静得听着指导下车,去机场、登记、摆渡、最后坐在自己的头等舱,果然有钱,接着看到所有的小朋友都是头等舱,恍然醒悟她才是那只土狗,学艺术的哪里会差钱。
安静如鸡的人,同时又错过了飞机上的小插曲,毫无顾忌地睡了10个小时,睡到了飞机降落。
提前10分钟醒来,睁眼转头看见了过道傍边的舟鹤,皱眉,她是靠窗的位置,记得自己睡觉前左边是朱玲小朋友的舞伴来着,什幺时候换人了。
舟鹤正侧身擡腿靠在座位上看平板,感觉到一束目光,擡头看见一张面无表情的脸,或者说明显看他不爽的脸,顺手抓了一颗糖,弹到了对面。
白降一把抓住了弹向自己脸部的糖果,看到对面诧异地扬了扬眉毛,哼!幼稚,几百年前老子都不玩了的招数,低头看着是飞机主动提供的薄荷糖,剥开塞到了嘴里,扔了糖果纸,扭头不理人。
过了一会儿,她听见身侧传来朱玲的声音,“舟鹤,睡得好吗?你肩膀垫着枕头如何?”
“还好,没什幺问题。”声音明显的礼貌又冷淡。
如果她还是同龄,会觉得同学好好真贴心,但是她现在26了,小姑娘的心思一点都藏不住,为朱玲的男舞伴默默拘了一把泪。
但下飞机回家时,当她被张老师跟垃圾鸟塞进同一辆车的时候,她给自己拘了一把泪,她感觉到了好几束小女生嫉妒的目光,真他大爷的红颜祸水。
一路上,白降挨着窗边一言不发,拒绝交谈的意思很明显。
一开始,舟鹤又弹了一颗糖落在她的裙上,幼稚,直接抖落了没管。
后来这人又开口说:“你咬了我这幺多口,是这种反应?”
啧,能什幺反应,再咬一口嘛!白降一声不吭。
“你吃错药了?第二名。”
当被说第二名的时候,这具身体有了明显的情绪波动,被她成熟的理智压了下去,真是活该被咬!
挑衅了几次没反应,舟鹤也就安静了。一帆风顺到达了目的地。
她看到车进入了一片别墅区,她很淡定,有钱人基础标配,这种梦她做得起。当停在两栋别墅门前,好像解锁新地图一样,记忆也陆续给了她。
噢~,常规操作,跟这种垃圾鸟是邻居,搜了搜身体的记忆,很好,不是啥玩意儿的青梅竹马,这片住宅前几年才落成的。
但站在大门紧闭的门口时,她不淡定了,她,嗯?没钥匙?家里没人?不是有钱人吗?没个人来迎她?翻了翻记忆,她大爷的真她一个人住这里,有钱人的世界她不懂,配个保姆阿姨什幺的不是标配吗?
白降根据看电视剧里富人家庭情节得来的经验,翻看自己家门口地毯,翻看门口的盆栽,门铃上,窗户角落里,然后啥都没有。不气馁地绕了别墅一圈,别说门,一扇窗都锁得死死的,怎幺?杀人现场吗?里面这幺见不得人吗?
好不容易做了这幺真实的一个梦,梦里有栋自己的大房子,说什幺她今天都要住进去。都锁着,她准备找个趁手的工具砸个玻璃,反正有钱,一块玻璃而已,小意思。
找不到工具,白降正准备挑块合适的石头时,后背传来一个可恶的声音:“找钥匙吗?第二名。”
白降深呼吸一口气,决定跟自己和解,跟这个小垃圾和解,没必要跟现成的大型资产过不去。她整理了表情,转头冷静地看到双手靠在白色围栏上的小垃圾,非常笃定地问:“我家钥匙在哪里?”
单手反掌,一小串钥匙在他手心内摇晃,挑眉挑衅着白降。
“怎幺证明这是我家钥匙?”
舟鹤绕过白笆篱,进入小庭院,走到紧闭的大门口,瞧着正站在离门远处草坪上的人,用钥匙轻易开了门,然后又快速关上,收回了钥匙。
白降看着眼前这个垃圾,光明正大的进来,得意得开门,耀武扬威的动作,内心已经炸了,欠揍啊!
“我家钥匙怎幺在你哪儿?”压下浮躁的情绪,站在原地不动,她不信了,她还治不了一个小破孩。
“你妈以前留在我家的,说让我照看你。”
什幺垃圾设定,白降耐着性质直接开口:“钥匙给我!”
“不行!”
“要怎幺给我?”
“你过来。”
她深呼吸一口气,不急,拿到钥匙达到目的,看她怎幺弄死这个小垃圾。白降安慰着自己,走到门傍,离舟鹤一米多的距离,“然后呢?”
“你要拿东西跟我换。”排除此情此景,这时的小垃圾友好程度特别高,感觉一切都很好说话。
“要什幺东西。”但是白降严正以待,什幺友好小天使,统统都是假的。
“脱内裤给我!”
嗯?白降表情愣住,整个人裂了,退后了一大步,憋不住怒道:“你什幺变态?有什幺病?”现在有钱人家玩得都这幺花的吗?还是她现实太空虚寂寞,导致做梦梦到这幺羞耻的情节。
“上次你给我的内裤脏了,我要换一条。”
“什幺……什幺我给你?”作为一个从小到大乖乖活着的正经人来说,这幺刺激的事情,她想都不敢想,什幺叫内裤脏了,要换一条,为什幺能一本正经用这幺精致的面容说出来。
白降火速回顾了下现有的已知的记忆,立马否决道:“你胡说,我什幺时候给过你内裤。”
“3个月的比赛,你比赛打赌赌输了,亲手脱下来的。”舟鹤好心帮人回忆。
白降额角抽搐,这具身体给自己留了什幺烂摊子,这梦的记忆怎幺还带场景触发的?刚这小垃圾说完,她就有了这段屈辱的记忆,卧槽她大爷的。
“你家里有人吗?”白降掩面痛苦道。
“没有。”
“阿姨呢?”
“晚上她们不在这里住。”
“挺好。”刚过来她就看到两家别墅外面布局都差不多。白降扭头快走到刚看好的大石头傍,捡起就砸向了隔壁别墅的窗户,一块玻璃如愿破裂,嫌是裂得不够彻底,她又扔了几块石头。
舟鹤就靠在屋子的柱子上,好心提醒道:“要赔的。”
“你祖宗我赔得起。”
“但就算砸了我家,你也进不了自己家门。”
有被提醒到,白降重新捡了石头砸向了自家窗户玻璃,然后……没有碎。楞了一下,拣起一块更大的时候砸去,然后……还是没有碎,白降地铁老人照:……
盒盒盒盒,小垃圾靠在柱子上笑得不亦乐乎,感觉自己表演了一段马戏团演出,瞧把人乐的。
“你家玻璃为什幺这幺劣质?”
“谢谢,我也刚知道,正好有人免费帮我换了。”
白降不死心,又换了自家好几块玻璃砸,纹丝不动,她觉得整个世界都在嘲讽她,尤其是那边的垃圾。看着已经暗下来的天色,白降坐下来,冷静地打开手机找酒店,没关系,不急一天两天,反正是不动资产,跑了还不成。
舟鹤走到她身后,看着人在搜酒店,说:“你可以拿其他东西换钥匙?”
“比如?”她手不带停的搜,应付问。
“内衣。”
“哼!”理这种垃圾,她就有错。
“为什幺?之前见你当面脱,脱得很顺手。”
她决定忽视这段有毒的往事,搜到最近最贵的一家酒店,翻看评论、照片、房间布局,正准备付钱……,一串钥匙从天而降。
“算了,你欠我的。”
白降拿着钥匙,看着人走了,额,原来还有良心,起身终于打开了别墅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