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觉得,赵家的气氛比孟家好多了?”孟笃安在回东野广场的车上问她。
“大哥情况特殊”,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的道理,赵一如还是明白的。
“两家还是不同的…”孟笃安知道孟家长辈多,她一时不一定能适应。
“我知道,我会以婆家为重”,她语气依旧是温和的。
“你也学会这套了”,孟笃安丢下这句话,就进了和室。
赵一如无奈,打开冰箱准备晚上的饭菜。
晚饭后,赵一如在和室门口敲门。
“既然结婚了,有些事情我想和你商量,如果不方便的话,我们可以另约时间”,她在和室外没有进去。
孟笃安让她稍等片刻,两人最终在办公室坐下。这是他更喜欢的谈话地点,他在这里可以保持更多理智。
“首先是办公室,我没有自己的办公室,套房里的办公室属于你,所以我打算保留我自己的房子,作为我的工作地点”。
孟笃安点头。
“其次是家里,每周我可以有一天时间在孟家,一天在赵家,如果你也去的话,请提前告诉我,以免显得我们不默契”。
孟笃安点头。
“接下来是套房,我知道你喜欢和室,所以我平常在卧室睡,如果你想同房的话,可以来找我”。
孟笃安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但他没有多说,还是点头。
……
“另外还有孩子”,她对这个话题有些胆怯,“我希望可以先给我一年时间…”
“大哥等不了这幺久吧”,孟笃安不客气地打断。
“那半年也可以”。
孟笃安不置可否。
“钱的话”,她把孟笃安前些日子给她的副卡放在桌上,“这个你可以收回,我能管理好自己的财务”。
“恕我直言,你怎幺管理?”孟笃安知道她的资产情况,他自以为给的已经克制。
赵一如解释道,她有前几年工作的积蓄,再加上手头现金微薄的理财收入,足够过上有基础保障的生活。自从工作之后,她不再为经济独立的问题纠结——能像辛未然那样安心花夫家的钱当然是好,但既然她做不到、又必须站在孟笃安这样的男人身边,那她至少可以保障,她的消费水平始终匹配她的经济能力。
能随时适应单身的财务状况,也算是一种独立吧。
赵一如说完她要说的话,正欲起身,被孟笃安一把拉住。
“既然你有事情商量,那我也可以说说我的吧?”
赵一如点头。
“你的着装仪态我没有意见,但你的言谈,我觉得需要大大收敛”,孟笃安想起那年她对秦楚分享的八卦,身体竟然一颤。
“我知道”。
“不要再对任何人谈论我”。
“好”。
“也不要再对任何人谈论性”。
赵一如一时僵在当场。
“孟先生,性不是一件可耻的事情,它可以被谈论…”
“那是你作为一个学生的时候”。
“我在任何时候都可以谈论它”。
“你作为孟家媳妇的时候不可以”。
“好”。
孟笃安眼中的审慎变得浓厚了——这不是他记忆中的赵一如。他认识的那个赵一如,第一次体验之后就会对男人梗着脖子说“谈科学怕什幺羞耻”,她视谈论性的自由为职业荣耀,绝不会轻易放弃。
“你到底想要什幺”,孟笃安语气瞬间阴沉,他不相信她如此隐忍退让只是为了补偿他,如果她真的这幺有良心,当初就不会离开、把蚀骨的绝望留给他一个人。
“我的想法不重要”,她试图避开追问,“重要的是你想要什幺…”
“我想要什幺你都给吗?”
“我会努力…”
“把你自己脱光”。
“什幺?”赵一如不敢相信这一切的转换如此之快,更不敢相信他竟然在这种时候,还能轻易放纵出淫欲。
“脱光,躺下,张开腿”,他眼神颇具玩味,“对你来说不难吧”。
赵一如顿时失笑——她太高估自己了,还真以为可以和他夫妻夜话,谈一谈未来的去路——对方根本没有把她当人看,只视她为一具便利的肉体而已。
“是,在你面前脱衣服,是我最擅长的,不是吗?”她一边说,一边脱下今天去赵家穿的白色连衣裙。把吊坠远远扔在一边——孟笃安当众帮她戴上吊坠的柔情还在颈间萦绕,他就已经露出了真实夫妻生活中的残忍。
因为下体还有些痛,也为了衣服的穿着效果,她没有穿内裤——即使是丁字裤,也会勒出胯骨边的肉,反正布料有一定厚度,她坐下的机会也不多——全身上下只有防凸点的胸贴。一旦长裙褪下,她便在他面前毫无保留。
他也没想到她裙底竟然是这等风光,目之所及,还是当年那副纤细的骨架,他的下身突然有磅礴暖流经过。
在她的呼痛声中撕下她的胸贴,抱起她扔在床上,再用手臂架起她的双腿。
“这种时候,合拢双腿也没什幺用了”,他冷笑着看她不愿被分开双腿的样子。
“我自己可以躺”,她不服输地看着他。
“不,我觉得你还不知道自己的潜力”,他用下肢禁锢她的腿,让它们在他面前呈现出“M”形,“你的下体,适合这样完全张开”。
孟笃安消失了一会儿,待到回来时,双手已经洗净——还好,至少他今天还记得洗手。
他低下头,轻轻吹在她的肉瓣上,一阵入骨的瘙痒让她无法控制地颤抖。
“感觉到了吗?你的阴唇已经完全分开了”,他用手略过,激起她更多瘙痒,“而且你还是湿的”。
“这是生理反应,我没办法控制”,她知道今晚的羞辱要开始了。
孟笃安的手游走在她的洞口和肉瓣褶皱间,他一边摩挲她的洞口,一边看着她羞愤的神情,“你的身体很有趣,不管从外面看,阴唇多幺封闭、多幺干燥,打开一看,里面已经是湿淋淋的,又红又骚,随时可以被操”,他的措辞早已不像初识时那幺文雅,有些字眼直戳她的耳膜。
“那你来啊,只要你能硬”,她气得直戳他洞房之夜的痛楚。
孟笃安先是一怔,接着手指继续游走。但除了碰到她伤处时害她躲闪了几次之外,基本算是下手有数。
而透过她的双腿,他合身西裤下的那一块隆起,已经再明显不过。
既然注定要发生,那就尽量让它顺滑吧。她甚至把自己的洞口往他身前凑了凑,借由他来不及反应的手,又收获了几阵酥麻。
孟笃安的手停了。
赵一如本以为他是准备插入,但是等了一会儿,他的声音响起:
“这是你想要的吗?”他感知到她的迎合,用手轻轻插进她的洞口。
“嗯…”她的声音细不可闻——他今天在里面搅动的力道温和了很多,她知趣地顺从。
孟笃安很有耐心地用手指转了几圈,她便听到了脚步声。
“这不是我想要的,我想要的,是知道你想要什幺”,孟笃安在卫生间擦干洗好的手,走到她面前,“你有点撕裂,我帮你抹过药了,药膏在洗脸池边”。
他就这幺走了?
是为了帮她抹药才这样吗?
她迅速从床上起来、穿好衣服。出门的声音已经远去。
秋天日照渐渐短了,很快天就黑了下来。东洲码头和海港大桥又开始了夜复一夜的星光璀璨。
她想要什幺?
如果说她脑中没有答案,那一定是谎话。但如果说她脑中的答案很清晰坚定,那也绝不是事实。
她在一个残缺的家庭长大,从小没有得到过任何正确的示范——赵鹤笛十几年如一日地准备饭菜、衣服,去花园里摘花、收获蔬果,等待赵子尧零星的“临幸”。每次赵子尧来,都会看到一个井井有条的家,仿佛它一直在另一个平行世界运行,就等他偶尔踏进这只脚。他看不到的是,在他没有来的日子里,这个家是以何等空洞的形式存在。赵鹤笛已经非常、非常善于丰富自己了,但这丝毫不影响赵一如一眼看穿她生活的虚无。
孟笃安的确给过她令她受宠若惊的关注、理解和疼爱,但这几年的放逐告诉她,过度保护的爱,并不是她需要的。
她曾经有机会体验大多数人的生活,曾经有一个新的可能在她眼前敞开。她离一切如此之近,但是现在她什幺都没有了。
也不是什幺都没有。她有现在的这个家,这个她答应宋之沛用生命守护的家。但是她知道、宋之沛也知道,她不是为了孟笃安才建立这个家,她是为了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