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让你走了吗?”那个乐队中被我打断的base手叫住我,“你是哪个氏族的?看着外貌,不像什幺低等低的,不会过几天就叫人来找我们报复吧?那我们可要离你们家族掌控的区域远一点。”
没有理会低等人类的挑衅,我从Ethan手中接过烟枪,深吸一口,吐出来个漂亮的烟圈:“小弟弟,姐姐没心思和你们玩。”说完,上车,再也没有给他们一个眼神。
透过六感,我看到他们没有继续僵在原地,而是找了一处高地开始演出,一些年轻的人类中混杂着一些吸血鬼从各种角落出来,关心他们有没有受伤,坐在一起开心地看他们表演。
原来吸血鬼和人类还是有和平相处的嘛?不过让贵族这样不如让他们去死?
所以,战争还是无法避免啊……
透过车窗,我看到了一只家族的标志性鸽子,是传达给我的消息的专用的鸽子“Hermes”,
Ethan开窗去接,我制止了他。
“Hermes好久没有锻炼身体了,让它跟车跑一会好了。”我在试探他的忠心。但是很令我失望的,他足足顿了几秒才关窗并且收回手。
他更加偏向于长老,我在心中这幺想着。我从来没有对他上过心,或者说,对任何人,除了送我玫瑰的念桃樱,他不会引起我的情绪波动。不过他看到我移开目光看向窗外表情似乎有些着急。事情变得有意思了,我想。
不着痕迹地笑了一下,恰到好处地让他认为我是被他气到了。
一时间,车子里安静无比,只有我抽烟的吐气声,和Hermes气急败坏地啄车。我把握了一下时间,在Hermes生气之前开窗,一把抓住他的身体拉进来。关于为什幺可以认出来Hermes,不可否认嗅觉是很重要的一环,我亲自把他按到玫瑰花花瓣泥里腌入味,但是与此同时还有一点帮助我认出来的,是他漂亮的羽毛。
与一般的鸽子不同,Hermes的翅膀上长着几根黑羽,尾巴上也是,这大大提升了识别率。
我轻轻摸了摸他的小脑袋,从他叫上拿下信,他不满地啄了我几下。打开信,里边写着:Aphrodite Lasombra,堡毁,速回。
我心中一惊。
已经很久没有人叫我Aphrodite Lasombra了,尽管这是我真正的名字,但是家族为了掩盖我的神籍身份,避嫌似的给我取了异教徒的名字——LILITH。
由于家族利益出生的我对于这些东西已经很久都没有很大的感触了,这封信却让我内心的愤怒排山倒海般袭来。古堡和里面的实验成果我一点也不在意,但是,我的玫瑰还在里面。美好对于我来说都是迫不及待地离开的吧?我觉得自己有些可笑。
在我自己也没有注意到的时候,Ethan叫住了我:“主人!”
我一下子回过神来,拿起银白色的手枪,透过反光看到了我自己的眼睛,红色的,带着与平时的死潭不同的神色——那是吸血鬼狩猎或者激动时才会有的灵动,这也是我自己很厌恶的眼神之一。这不是最要紧的,最要紧的是我头上的角。
这是我的家族遗传的恶魔血统,和我的神血冲突,所以在我激发这个血统时我会比几乎灭绝的纯种恶魔更加、恐怖。
我擡眼瞪着Ethan:“怎幺,怕了?可惜了,我就是这样一只‘不纯’又恐怖的‘吸血鬼恶魔’。你要是觉得我恶心或者是恐怖,完全可以回去,上赶着做我管家的人多得是。Ethan,你逾矩了。”
Ethan闻言慌忙垂眼:“抱歉,主人。”他感觉到我真正地动怒了。
我疲惫的揉揉额角,擡起手吸了一口浓郁的玫瑰味的烟。
也许是因为车内气氛过于压抑吧。拉开车门,我下了车,靠在车上慢慢地吸着烟,看向了我的古堡的方向,我可以感觉到古堡那里传来的火烧味、混乱与鲜血混杂的味道,这是吸血鬼最敏感的“兴奋剂”,血统越纯,对于这种感觉越敏感。我不像那些杂种,他们是对于血液敏感,纯种的一般都对“混乱”比较感兴趣。但是我现在又要如何感兴趣呢?被其他所谓纯种感兴趣的地方可是我的第一个认为是“家”的地方。
我闭上了眼,依旧感受到了平民对我好奇的目光,也对,我这身打扮与他们是一点也不一样,充满了被人唾弃的贵族的奢靡之感。嗯,我可能正在他们心中被谴责为什幺不拯救他们于水深火热之中,为什幺不帮助他们。
“嘿,你在干什幺?”一道清亮跳脱的童声扰乱了我的思绪,心有灵犀似的,我睁开了眼。
是她。
紫色的水晶般深邃晶莹好看的眼睛看着我,我不禁失笑:“你怎幺来的。”
她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不知道从哪里给我拿来了一束玫瑰,用报纸包裹着带刺的部分:“这次别划伤手了。”她冲我眨了眨右眼,在我怔神的时候跑走了。
我一只手拿着玫瑰,低下头深深地吸了一口玫瑰的香气,再缓缓吐出,草原蔷薇,在草原上坚强生长的品种。我低低地笑了,发现了自己任由神性和骨子里的恶劣对抗的情绪是如此地不受控。
于是一个挺身,我的姿势从倚靠在车上的颓废样转换成站直昂头的藐视众人的高贵样子。
往前走啊,在前方等待你的人本来就不多,又怎幺能辜负愿意等待你的人呢?
我选择回到我的古堡,把那些沾污我的美好的人全都、杀光。
他们不配活着,不选择尊重他人的爱,那他们也不配存在。
我发现自己惯着天生的本性实际上是一件很愉快的事,至少在做事的时候,是为了满足自己,而不是又是为了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