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已绕路山林尽量避开官道,但也不可完全掉以轻心,虽然两人都做了乔装打扮,但还是尽量避免与人过多接触,免得被察觉身份或被追寻到踪迹。
两人一路走走停停,如此过了十数日,终于接近边境。
萧焯自问这十数日来与月纭的朝夕相处,渐渐也摸索出了一些与女子的相处之道,但饶是如此,他还是不能参透,为何处境接近越是安全,月纭脸上的心事便是越重,莫名一片愁云惨雾,搅得他的情绪也高涨不起来,好像被一块大石紧压着似的。
难道是她改变了主意,不想要跟自己回军营了?
“纭儿,再过了这个山头,不出半日我们便能到军营,你若是不想与我回去,你大可同我直说。”萧焯性格是直接坦荡,不喜欢藏着掖着,这便趁着中途停下来歇息之际,直接将心中疑惑问出了口。
虽然月纭若是坦承告知她的后悔他应该会很难过,但相起比难过,他更不喜欢强人所难。
“不是,我只是……”月纭不由得垂下了眼眸,忧愁似压在了她的眉梢,教她无论如何也施展不开笑颜。
她欲言又止,并非是扭捏,只是不知道这事该如何向萧焯开口。
这连日的相处,不仅教她对他敞开了心扉,频生好感,也教她透彻熟悉了他的性子,是那般的重情重义,只要她说一句,他定会为了自己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可偏偏他是镇守国境的将军,不说擅离职守乃是死罪,要人头落地,就说他以这身份私自潜入徐国,万一被捕,不论情理,那罪名也绝非儿戏。
无论哪般权衡,都让月纭实在于心不忍,要他这样为了自己以身涉险。
“只是什幺?”萧焯只知月纭应是有事瞒他,却不能看穿她的心事,耐着性子等了好久,可迟迟都等不到月纭吐露,这便终于忍不住追问。
“我们先回军营再说吧,你已经离开多时,再不回去怕人话柄。”月纭想了片刻,最终还是先压下不表,只是摇了摇头,浅浅带过了萧焯的不解。
萧焯只道是月纭不愿意说,便也没有再问,只是不住在心中叹了口气,可随即又在心中安慰自己,他在她心中定然有些分量,至少她还为因为他而犹豫。
反正都已到了这处,便先入了军营再说,萧聃就是发现月纭不见了,掘地三尺,也绝对猜不到她会藏身在军营之中。
萧焯重整了旗鼓,短暂将那些不该有的情绪尽数摒弃,剩下的路不远了,顺利的话,今夜他们便不必再露宿荒野,虽然月纭的身份不能暴露,但也可教月纭好好感受一把,他们营里的豪迈洒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