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纭命悬一线,足足昏迷了两天,但这一场与命运的豪赌,她终是成为了赢家。
虞衍并未负她,她昏迷两日,他便守在了她的身边两日,寸步不离。
此间,他倘若有过一丝要舍她而去的自私念想,月纭都会即刻毙命,当然,虞衍也绝不可能独活。
便是两个苦命的人相依,竟赌赢了这一场。
月纭熬过了这两日,从虞衍身上引来的剧毒总算是被她体内的至阴之血化了去,昏迷了两天一夜,她总算是醒了过来。
虞衍一直守在月纭的身旁,生怕她出点什幺变故,两天一夜竟是连片刻都不曾合眼,月纭才缓缓睁开了眼,他便已紧张凑了过来,眼下挂满了乌青,他却仿佛丝毫不觉。
月纭死里逃生,身体正是虚弱,又两天了都没半粒米进过肚子,便是连说说话都乏力,但看着虞衍满脸都是担心自己的情急,这便强撑着,朝他笑了笑。
这是对他的安抚,她活过来了。
虞衍看着月纭,看着她那抹淡如云雾般好似虚幻的笑意,从未有过的酸楚忽然涌上了鼻头,眼眶泛着红,连他自己都诧异,他竟然会哭。
月纭看着虞衍,看着他那布满了血丝的双眸陡然湿润继而掉出了眼泪,便不由自主觉得心头好似压了一块大石似的,有些喘不过气。
她想伸手为他擦去脸颊的泪,可却发现自己的手一点也动不了,只是定睛一看,才发现,虞衍那只粗糙的大手两日来都紧紧握着她,也许便是他这一番情真意切,才教她闯过了鬼门关。
再缓了片刻,月纭见恢复了些力气说话了,便忙地告诉了虞衍,藏宝阁的机关所在,虽然感动虞衍对自己不离不弃,可当下更重要的还是要珍惜这好不容易捡回来的两条命。
虞衍倒是会意很快,抱着月纭便从藏宝阁离开,到外头寻了处尚不算太过于破烂的住处,暂且安置好了月纭后,他便去寻食物和水源。
许是虞衍从小便是生存在极端恶劣的环境之中,对这般处境竟是游刃有余,靠着敏锐的触觉,很快便寻到了干净的水源,还打了只野兔。
劫后重生的第一顿也算作丰盛,虞衍甚至还找到了一个蜂窝,取了蜜糖涂抹在兔肉上以火烤炙,那扑鼻的香气教人更加心怀感恩,活着却也不算太差。
虞衍不爱说话,只是闷头做事。
月纭在干草铺成的榻上躺得累了,便挣扎坐了起来,看着离自己不远处正光着上身烤兔肉的虞衍。
跳动的火光将他照得清晰,月纭看着他,只见他后背满是触目惊心的伤疤,想到梦里看到的那一切,月纭便觉得鼻头不由自主地发酸。
虞衍低眸看着跳动的火光,好似在专注,又好似在走神,忽而他的身子抖了抖,眼眸垂下,只觉后背传来传来温暖,一双纤细的手从后绕过来,紧紧抱住了他。
“这些年来,你受苦了。”月纭虚弱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不大却如春风一般抚慰着他身上的每一道伤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