峨峨的诞生,起自钱塘君与采桑女的一段露水情缘。平白冒出个女儿来,彼时的他很有些懵,父亲做得不情不愿。要到子都出生,才发育出慈祥来。说好的待到外孙落地,他却直至吃了百日酒,才恋恋不舍地返国。
那也是子都立储前夕。
后来,崔伷同峨峨抱怨:“你耶耶心中的理想东床,仍是子嶷。”
峨峨佯作不解,“奇怪也,堂堂楚王,论年纪还长他三个月,卑躬屈膝唤他耶耶,照理他该得意洋洋才对,如何还不满意?”
崔伷又道:“你知子嶷现在哪里?”
“燕国?”
“他拒娶燕王女,燕王恼羞成怒,立逐他出境。帝畿回不去,会稽、巨阳亦不肯接收,他只得北投了突厥。”
峨峨笑道:“但愿可汗无女儿迫他娶。”
数月后,崔伷又来更新子嶷的下落,“盛吉小可贺敦私慕子嶷事发,黑水可汗暴怒,欲杀之,被他们侥幸逃脱,奔到葫芦城去也。”
“他们?”峨峨问:“是子嶷和盛吉幺?”
崔伷颔首,但他更关注葫芦城,“豳公不仅收留了他,还安排他到玉田大市任职。楚与豳公室先前并无渊源,他们礼遇庇护子嶷,难道仅是出于善心?”
经过楚在北方各国驻使的不懈访察,崔伷的疑问终获解答。
是钱塘君。
钱塘君名下有葫芦城玉田大市一分股,辗转继承自豳公室出身的武宗姬皇后。这一分股每岁为钱塘君带来巨额收入,令他成为会稽第一富翁。为了换取葫芦城对子嶷的庇护,他主动将这一分股交还了豳公室。
“是了,”崔伷恍然,“怪不得子嶷流亡在外,从不短赀财用,还有余力收门客,资助同病相怜的别邦流亡者,原来背后有钱塘君鼎助。不得子嶷为婿,他一定很遗憾。”
崔伷妒忌得抓心挠肝,惜乎葫芦城远在几千里外,他鞭长莫及,再无法迫害子嶷。
峨峨觉得有趣,“老狗如此恨儿子,不知情的,还以为是儿子做了对不起父亲的事。”
崔伷被“老”字刺激了,“不许称我‘老’。”
峨峨答应着,“好,好,往后只称‘狗’,不称‘老’。”
崔伷又道:“说到对不起子嶷,你也有分,从没听你说过‘不要’。”
峨峨睁大眼眸,作无辜状,“我,弱女子也,是被你霸占的呢,无力反抗,含垢偷生耳。晚来莫要再迫淫我哦,我今日心中耻感满负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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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你耶耶无非嫌我老。
峨峨:别傻了,我爱的就是你一身爹气。
子嶷:异国打工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