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旧事(2)

云承接过诏书后,守口如瓶,对外只称景帝最后只交代他守好李家江山。然景帝一驾崩,李明辉继位后,真实本性便暴露无疑。毫无治国之才便不说了,亲小人远贤臣,沉迷美色,忌惮功臣。

雪上加霜的是,李明辉一直对云承见了景帝最后一面耿耿于怀,于是暗中打压以云家为首的世家老臣。

最过分的行径,甚至要将已过世太子李明盛的太子妃,燕国公主慕容玉迎入中宫封后。朝中与天下皆是一片哗然,李明辉却我行我素,杀了一批又一批的人,才终于将反对的声音都勉强压了下去。

前尘往事说到这里,云承顿了顿,对云风曦道:“所以,你便知道为何圣上一直在打压云家吧。他还是怀疑先帝给了我什幺东西,足以威胁到他这算是白捡来的皇位。虽然他的怀疑也确实没错就是了。风曦,你去摸我的床对面挂着的那副春意图的第一个题词处。”

“呵,他也知道他这皇帝做的多幺名不正言不顺,所以这幺提防。若他真能做个好皇帝,又何须怕这些?”云风曦边抽噎着骂道,边起身去挂着春意图的那边,摸索着云承给她说的地方。果不其然,随着她手指按上去,虽然没有凸起之物的感觉,但一个小暗格还是弹了出来。

拿来里面之物一看,果然是景帝手谕,盖着天子专属玉玺印。

云风曦拿着这圣旨,回到云承身边,递给云承,云承接过后扫了一眼,又郑重地将其放到了云风曦的手上。

“风曦,此物以后就交给你保管了。祖父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侍奉着一个明君到最后。你一定要记住,若是以后李家有合适的人,你便辅佐他。有先帝圣旨在,当今皇帝让位理所应当。身为臣子,最大的幸运是能遇明君啊。”

看着云风曦还想说什幺,云承打断了她,“祖父的故事还没有讲完呢,你且安心听完再说。”

说来也是凑巧,慕容玉成为李明辉的皇后后,没多久就诊断出有了身孕。李明辉喜不自胜,还顺便骂了一番先太子果然是生不出孩子的废物男人。

看慕容玉一个嫁过人的女人都能成中宫之主,还这幺受宠,宫中当时的一个小才人便心生嫉妒,暗中做了手脚,害慕容玉这一胎早产了。

慕容玉月份不足就生下了长公主李锦绣。幸而长公主并没有什幺大问题,还是健康成长了起来,那个才人也被打入了冷宫自生自灭。当时,李明辉沉迷于慕容玉姿色,虽也宠爱其他美人,但好歹没有做出其他出格举动了。夏国虽不能维持景帝在时的盛况,百姓日子也勉强还过得去。

好景不长,李锦绣两岁之时,魏国大举来犯。风雨飘摇的夏国无力抵抗。魏人气势汹汹,连破三城。李明辉脑子糊涂,为削云家势力,不命云家之人出战。反而听信了胡人之语,向其借了兵。

胡人金帐王名契耶斯,残暴嗜血,最爱干的事就是将人的头骨割下来做成器皿和堆人头垒。愿意出兵的原因只是因为不想将夏国这块肥肉拱手让给魏国。

虽说借兵给夏国帮助击退魏人,但契耶斯为侮辱李明辉,竟提出借走慕容玉几天。李明辉懦弱至极,竟真的把自己的妻子拱手让人。于是慕容玉在胡人那里受够了百般屈辱后才被送回了夏国。

即使胡人与魏人打了起来,也不过是引狼入室罢了。胡人打退了魏国之后,想借着地利趁机攻打夏国。此时的燕国听闻了慕容玉遭遇,出兵来助对抗胡人。

然燕国虽韬光养晦了数年,国力还是略有不足。击退胡人后自身也元气大伤。慕容玉在这时又邮书燕国国君一封,虽不知内容为何。但最后结果就是燕国退兵,李明辉始终坐于帝位。

慕容玉回到夏国后又被诊出有孕,李明辉怒不可遏,辱骂慕容玉为恬不知耻的荡妇。出格行为更甚以往,整日花天酒地,强采民女,课以重税,民不聊生。他念着燕国刚出兵暂时不动慕容玉,但日日看日日厌,甚至开始怀疑长公主身份,苦于一直没有证据不好下手。

最后慕容玉又生下了二公主,李明辉厌恶至极,正逢春日,柳絮漫天,便随口为二公主取名为李锦絮。

随风飘絮,无足轻重。

在长公主四岁,二公主两岁之时,燕国大乱,皇子内斗,无暇顾及其他。李明辉对慕容玉容忍到达顶点,且知道燕国无法给出助力,便将母女三人一并投入了冷宫。

冷宫里又过了三年,慕容玉便去世了,世人只道是她自己纵火而亡,连带着二公主李锦絮也一起葬身火海。

只有长公主李锦绣,因为当时出去给慕容玉寻找修补琴弦的材料免于一难。

本来妃嫔自裁为重罪,但慕容玉本身就在冷宫自生自灭,还留下一封与君书,信中字字泣血表明自己心中唯李明辉一人,锦绣确为李明辉骨肉无疑,愿以死证清白,若有谎言,死后也不得安宁。

将死之人其言也善,更不要说已死之人了。李明辉好像又想起慕容玉曾经的好来,只是生性多疑,还是没有将长公主放出冷宫。只是将冷宫修缮了一番,调高了些冷宫的用度。

往后随着宫中美人越来越多,李明辉更加难以想起冷宫中的长公主,长公主便也默默无闻地在冷宫里生长到现在。

如同蒙纱的前尘往事好似终于要被揭开完全。云风曦哽咽道:“祖父,燕国公主和她女儿都很可怜,可是祖父为什幺要在这个时候同我讲这些不相干之人的事?风曦只在乎云家!不在乎这些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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