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纭不知自己昏迷了多久,醒来时人便已经被虞衍发现,紧紧搂抱在了怀中。
虞衍颇是用力,好像要将自己嵌入他身子里一般,捏自己的骨头都有些隐隐作痛。
“你醒了,感觉如何,怎会忽然昏迷,难道是那些毒还积聚在你体内未清?”虞衍要说是块木头,却也块忠心不渝的木头,好像自她昏迷了之后就不曾眨眼一般,眼内布满了根根细细的红血丝,她才悠悠转醒,他便已发现,忙地问道。
月纭却是摇摇头,如实道:“我也不知,就是忽然感觉一阵天旋地转。”
想起自己昏迷前那一幕,又想起自己看的那些札记,月纭不由得神伤黯然,月巫族的那些灵主们好似都无一幸免,皆是遇上了徐国负心郎,不仅害了自己的命,也害惨了族人。
如今月巫族凋零至此,仅剩她与阿娘,与灭族又有何区别?
只老天既然给她们留了一线生机,便代表着她们命不该绝,月纭更应振作,便是不能教月巫族恢复如初,也断不能绝在了自己的手里。
月纭擡头看了一眼虞衍,看他眉头紧锁,似始终担心自己的安危,脸上那黯然不由得驱散了一些。
月纭从虞衍的怀中坐起,看到四周,这才发现她已经被虞衍从藏宝阁里抱了出来,如今置身的房间虽然看着还是破旧,可已经被虞衍简单修葺过,倒也是一个不错的容身之所,且她看着这房间的布置实在熟悉,怔了好一会儿,这才想起,这里便是灵主月瑶的寝室。
虞衍看月纭似找寻什幺东西似的打量着这寝室,这便索性将她抱了起来,也不用她示意,便已抱着她在房中巡了一圈,四处查看着。
这也多亏了虞衍这般‘机灵’,竟真让月纭在月瑶的房间里发现了一个暗格。
里面藏着一个小巧的木盒,月纭将其打开,里面放着两束交缠的结发,还有一封血书,落款是月瑶。
虞衍看不懂月巫族的神秘文字,可也觉得这封血书怨气极重,便是他这般自小便打滚在暴力血腥之中的人也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月纭细细看了一番,要说这封是月瑶的血书,不如说是月瑶对裴阚背信弃义立下的血咒。
月纭看罢也只能叹气,将木盒放回原位。
“阿衍,有一件事我须得向你言明。”月纭思来想去,正好趁着这个时机,跟虞衍说一番有关于她的身世。
阿娘一日被囚禁,她一日都不得安心,为今之计,还是快些将阿娘救出方为上策。
“再过两日,等我的伤养好一些,我们便回都城。”虞衍既然已经做出了选择,他从今往后便只忠心月纭,她要救阿娘,他自然也不会袖手旁观。
两人休息整顿了数日,待身子都无大碍了,这便寻了当年月巫族挖掘的密道,隐去了他们曾停留过的痕迹,离开了密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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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也奇怪,从密林离开后,竟是一路顺风,本是担心沿途还会有杀手埋伏,可直至他们临近皇城,都不曾出现半个可疑之人。
明日就要入城,离开了许久的王府,终于又要去,月纭满心的复杂,竟也说不清自己是哪般情绪,而面对裴泱,她又是哪般的情感?
是爱,还是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