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头

薛枝走后,程幼容又缩在床上睡了个回笼觉。

等到午时醒来,她让素兰去给她熬避子药。

“殿下,掌印走前特意交代了,避子药腥苦对身体也不好,他让您不用喝了,若真出事,还有他呢。”

素兰脸色青红一片,一边在心底吐槽薛枝明知道避子药不好,还......一时又觉得他倒真是胆大,居然能明晃晃说出这话来。

程幼容闻言,嗤笑出声:“狗奴才!”

越接近春日,天气便愈发好了起来。

好多天都没有下雪了,倒是日日暖阳高照,比冬日的太阳多了几分晒人的温度。

朝中的气氛却每况愈下,臣子们上了无数道折子,他们期望着陛下还能给予回应,可最后那些折子都石沉大海了。

皇帝日日昏沉,清醒的时间越来越短了。

崇正殿里窗门紧闭,萦绕着一股难闻且刺鼻的腐朽味道,不知道是殿宇散发出来的,还是那躺在龙床上的人发出来的。

薛枝半掩着口鼻,行至床边望了一眼皇帝,然后就不做停留地转身出去了。

寸安跟在他身后,低声道:“太医院那边已经四五日都没有歇息了,院首私下递了几次话给奴才,他们实在没法子了,陛下这口气最多还只能吊半个月,您若是再不发话,他们就算被砍了脑袋都坚持不住了。”

薛枝偏头看他一眼,“半个月就半个月,够了。”

他站在回廊下,仰头看向了湛蓝的天幕。

天气太好,倒衬得宫里这些人过得愈发煎熬。

翌日,在朝堂之上,薛枝不待朝臣发问,便率先出言道:“陛下思量了这幺久,也终于是选定了皇位继承人——”

他顿声,往下看了一眼后,不顾朝臣各种异样的表情,扬声道:“陛下......选定了十三公主程幼容。”

一时间,朝堂上爆出一阵猛烈的喧嚣来。

众臣有质疑的、惊诧的、难以相信的......但更多的是不赞同。

“薛掌印,您不是在说玩笑话吧?十三公主?陛下将皇位传给一个女子?”

一言官率先站出来,语气中满是不信和疑惑。

又有人随之展出来附和,无一例外,都是反驳之声。

薛枝站在龙椅旁,听着殿内的争吵声却一语不发。

等到时间流逝,众臣终于是停了下来。

他们擡头一致盯着薛枝,有人出声道:“薛掌印,不是我们不信你,但至少,得让我们见一眼陛下吧?传位诏书还需要有重臣在场才对啊!岂能是你一言就定了!”

薛枝面色冷漠,闻言只道:“是这个理,既如此,过几日便由几位重臣去陛下榻前听旨吧。”

*

可皇帝病得都要死了,哪还有力气回应臣子的问询?

薛枝站在床榻边,他将目光递给寸安,寸安便微微点头。

皇帝靠坐在迎枕上,他垂着头颅,若非还有微弱鼻息的话,冷眼一瞧就觉得这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他的脖子上缠着一根极其透明的丝线,丝线埋在衣襟里,叫人看不出任何异样。

“陛下,您真的定下十三公主做新皇?”太傅轻声问道。

薛枝此时却骤然出声道:“陛下已经没甚力气了,但他听得见,陛下,您若确实这般想的,便用点头来当做回应吧。”

话音落,跪在地上的臣子都擡起头来望着皇帝。

有人重新问了一遍,众人眼神凝聚,不敢错过一瞬。

果然,等了片刻后,皇帝的擡起脖子,又垂下脖子。

一个极其轻缓的点头。

这下臣子们纵使心底难以置信且不可接受,但也不可能去再次辩驳了。

毕竟,就算冲着皇帝说人选不合适,他也没办法再出言道出另一个人选来。

薛枝引着臣子往外走去,他站在回廊下,恭敬道:“诸位大人好走。”

太傅冷哼一声,将眉头紧皱,斥道:“薛掌印,既然陛下点了头,我们这些做臣子的就唯有替主子分忧了,但也望掌印切莫忘记自己的身份,将来新帝登基,掌印合该放下手中的权势才对。”

太傅本就不是迂腐之人,如今这半死不活的皇帝也并非什幺百年难遇的明君,等到新帝登基,说不定朝中还会另有一番变化。

只是他心中担忧这位十三公主性子软柔,恐怕抵不住薛枝的强势,到时候那才叫糟了。

薛枝心中明了,他唇边勾起一抹笑意,淡声道:“太傅教训的是,等到新帝登基,咱家就会从朝堂上退下的。”

圣旨下得很快,皇帝也没能多撑几天。

先帝一死,朝臣便迫不及待拥立新帝上位。

不过,这内里肯定也掺了薛枝的手笔。

程幼容立在宁乐宫门口,与前来宣旨的薛枝四目相对着。

“奴才恭迎陛下登基。”

薛枝双手举着圣旨,跪倒在程幼容面前。

程幼容上前一步,将圣旨接下,两人的手指一触即离。

“起来吧。”程幼容神色无波。

她捏着那道明黄的圣旨,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似的。

她居然真的成了女帝。

程幼容的手指摩挲着圣旨,她心中明白,这场大战的将军是薛枝。

而她仅仅是那个躲在他身后收获这份胜利果实的......

一只猫儿。

先帝驾崩,丧礼办得倒是隆重,不过也是薛枝一手操办的。

如今,这宫里离开谁都行,但是绝不能少了薛枝。

程幼容跪在灵堂里直犯困,倒真是应了那句春困秋乏了。

薛枝带着人进来时,他刻意放轻了脚步。

“陛下,守了大半天了,去后面偏殿歇歇吧。”

薛枝俯身冲她低声道。

程幼容微微偏头看向他,然后扶着他的手臂站了起来。

薛枝在人前倒真是一副好奴才的模样,行至无人的甬道后,就直接握着程幼容的手臂将她拉进了怀中。

他将人半扶半抱地带进了偏殿里,才松开了手。

程幼容坐在桌边,一脸倦容,她擡手撑着额头,问他:“丧礼还有几天啊?”

“没几天了,你是新帝,每日来做做样子就行了,用不着真跪在那边守灵。

薛枝将窗户开了一丝缝隙透气后,走过来站在她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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垃圾作者写不来权谋,凑合看吧,这小儿科剧情哈哈哈。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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