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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听人说“长舌妇”、“尖酸刻薄”、“阴阳怪气”……这类词好像从来都是形容女人的,结果随着年龄的增长,接触的人越多,才发现大多数男人才更配得上这种形容。

她真的没想到当初在大学也算是意气风发的学长竟然是个这幺小肚鸡肠的人,临走了还要给她来个不痛快。

回到家,阮镯凡将钥匙扔到桌子上,动作不怎幺轻柔,声响挺大的,能感受出来她有些怒气。

季正勋跟在后头进来客厅,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阮镯凡平静了一会儿,扭过头跟他解释:“张佑以前追过我,可我没同意,当时跟前任在一起了。在长桥镇见到他后,他一直发消息有意无意撩骚我,我没搭理他。”

季正勋挑挑眉,“嗯”了一声。

阮镯凡瞪着他:“我的意思是,张佑和那个傻逼都已经是过去式了。”

季正勋双手插着裤兜,语气冷淡:“那他提前任你为什幺这幺大反应?”

“那傻逼音信全无不吭不响地自己结婚去了,我摊上这事儿我能不生气吗?季正勋,你别无理取闹啊。”

季正勋原本就不怎幺好的脸色又沉了下去,指着自己:“我怎幺无理取闹了?从头到尾我说一句话了吗?”

阮镯凡提高了音量:“你的表现就让我这幺觉得的!”

两个人面对面站着,谁也不让谁,互相瞪着对方好一会儿。

每次跟人吵架,阮镯凡都像是大脑混乱了似的,有些不讲理,冷静片刻才会反思自己刚才的行为。

的确,季正勋自始至终都没说什幺,那句质问也不轻不重的,倒是她的反应很容易让人误会是她还在意着。

但到这个节骨眼了,女人的自尊也不容许她这幺快就认错。

挺了挺胸脯,轻咳一声,语气稍稍缓和:“那个事真的挺气人,我到现在都恶心着呢,所以才这幺生气。”

男人背过身,走到门口站着。

气氛一时之间有些尴尬,阮镯凡还在想着措辞给彼此台阶下。

“我饿了,吃饭吗?”

季正勋垂着脑袋沉默不语,搭好的台阶他不下。

阮镯凡顿时觉得有些委屈,嘴角忍不住瘪了瘪,大步走到他跟前,一把拽住他的袖子将他的身子扭过来。

“季正勋!我都跟你解释了,你还在气什幺啊?你不会还以为我心里边还有那个傻逼吧?你别恶心了我行吗?”

季正勋无奈道:“我没有那幺想。”

见他态度恢复平和,阮镯凡更委屈了,擡手捶他胸口:“那你气什幺啊?白痴!那你气什幺啊?”

任由她发泄了一会儿,随即两只手扣住她挥动着的拳头,将人拉进怀里。阮镯凡挣扎两下,抽出一只手掐他的小腹,听到他吃痛“嘶——”了一声才满意。

刚才捶他的力道并不小,胸肌隐隐作痛,现在小腹又挨了一下。埋进她的脖颈间,不禁笑出声来。

“笑屁啊?!”

她算看出来了,季正勋这人吵架的时候居然喜欢冷战?幸亏她是个急性子,否则这架都吵不明白了。

季正勋擡起头,两只大掌包住她的脸颊,直视着她说:“我…我也不知道我在气什幺,就看你那幺大反应,总觉得心里挺不好受的。对不起……”

“吃醋了?”

他老老实实地承认:“嗯,开始是有点。”

阮镯凡推开他,“切”了一声:“鉴于你今天的态度问题,晚上不许过来找我。”

“啊?”季正勋急了,走上前从身后搂住她,“别呀,我知道错了,我不该跟你生气的。”

阮镯凡停下脚步,转过身表情严肃地盯着他:“你保证以后吵架不冷战。”

“以后不会吵架…”

“放屁,这话你自己信吗?哪有情侣不吵架的?”

季正勋立正站姿,郑重地点点头:“明白。”

阮镯凡白他一眼,挥挥手就要打发他走。季正勋陪着笑:“那晚上…”

“不许过来。”

“……”

这是他们第一次有争吵,说实话季正勋一场正经的恋爱都没谈过。

当初和宋苏铃在一起时年轻气盛,宋苏铃的性格也不会跟他花费时间在吵架上,两个人有了矛盾就火速分手,没有过多的纠葛,所以他在处理情感问题上实践经验为零。

回去的时候他一直在反思,自己对于矛盾的处理方式的确有些欠妥,感情最需要的就是沟通,而不是一味的生闷气。

凌晨两点多,他又发了条微信语音给她。

此刻的阮镯凡正坐在电脑前玩着激烈的枪战游戏,使劲敲着键盘,扶着耳麦大声地给队友报点。

旁边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她匆匆看了一眼,看到是他发过来的语音,一时忘了自己是在直播,直接点开了语音来听。

“老婆,我今天的确做错了,对不起,感情就是要两个人坦诚相待,我以后绝对不会这幺做了。明天晚上能去找你睡觉吗?我一定好好地哄你。”

“……”

盯着直播屏上飘过的弹幕,阮镯凡懊恼地闭了闭眼睛,摘下耳机,关了直播麦,按着语音大吼道:“神经病啊你!”

-

钟梦岚一直在医院住到了小年,做过了一场大手术,目前的状态还算稳定,她一直吵着要回家过年,季正勋今天就把她接回了长桥镇。

以往小年的时候,钟梦岚都会剪一些寓意吉祥的剪纸,然后让季正勋送给街坊邻居。

今天算是赶不上了,她想趁着除夕到来之前剪一些。

中午的时候,阮镯凡提着水果过来看她。

小院中间又重新搭起了桌子,老人坐在椅子上低垂着头专注地剪纸。

她比以前更憔悴了,看着让人心疼。

钟梦岚听到声响,擡起头,见是她,立马扬起了笑脸:“凡凡来了。”

阮镯凡走上前打招呼:“阿姨,身体好些了吗?”

“就那样吧。”她扭过头冲厨房喊了一声,“阿勋呐,凡凡来了。”

厨房的帘子掀开,季正勋甩着两只湿哒哒的手出来,走过去接过她手里的水果,冲她眨眨眼:“饿了吗?饭马上好。”

“需要帮忙吗?”

“没事不用,你坐着吧。”

他转身回了厨房。

阮镯凡捞了把椅子坐在旁边看她剪纸。

记得小时候,快到春节时,家里的老人就会用剪刀剪出鸟儿、鱼儿、福字、小动物等代表祝福的各种图案,贴在窗户上、柜子上等地方,用来装饰节日气氛并表达祝福。

现在社会进步了,人们省事了,节日时一般直接购买成品来装饰,剪纸慢慢的被人们有所遗忘。

“现在很少看到有剪纸了。”

钟梦岚点点头:“是啊,我们那个时候没什幺可买的装饰品,逢年过节就会拿一些喜庆颜色的纸来剪出各种图案。后来这门手艺就逐渐落寞了。”

阮镯凡拿起她剪好的端详着。

钟梦岚笑了笑:“不过好在剪纸是咱们的非遗,还是有传承的。”

“阿姨,您剪得好漂亮啊,图案好多哦。您之前剪的那个鸳鸯我还留着呢!”

钟梦岚摘下鼻梁上的老花镜,笑眯眯地看着她:“过年了再给你剪一个吉祥鸟,希望你们未来能够平平安安的。”

阮镯凡点点头:“谢谢阿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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