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闽边界上陈有重兵,领兵少尉昭泰乃子嶷少傅昭圣裔之子。会稽护送钱塘君父女的三千越甲至此,悉被拦下。
昭少尉带着歉意,客气地解释:“大王骤薨,国中震悚,局势未定,不得不严格边戒。还是让臣遣人护送王后与君侯吧。”
峨峨已有心理准备,甚至已经哭过了,问:“大王因何而薨?”
“王子子敫刺杀。”
“谁人主使?”
昭少尉瞥峨峨一眼,“王子子敫怨恨大王赐死沅夫人,为母复仇,行动出于己意,无人教唆。”
峨峨又问:“大王去得……可痛苦?”
“一刃割喉。”
峨峨恻然。
钱塘君此时发问:“国不可一日无君。太子是否已即位?”
昭少尉扬起眉毛,“哪个太子?”
钱塘君与女儿对视,事情不言而明,前太子子嶷当已归国。葫芦城距楚,几千里远,消息往来需要时间的。这幺快就归国奔丧,耳目何其聪明。难道已经预见到楚王伷之死?
子嶷既已控制边军,苍梧王廷想必亦已投诚。父女俩继续入楚,凶危难测,不若回返山阴,从长计议。
一路上,峨峨不免悬心子都。她的长子生来得万千宠爱,最是骄横,王父跟前尚且时常耍性子,听不得一个不字。此刻落于居心叵测的异母兄之手,如何懂得审时度势?
钱塘君开解女儿,“弑父之罪既算在了子敫头上,子嶷大概也不想背杀弟之恶名。楚君之选目前未定。我们先同姑姑太后讨主意,或许她有办法助子都夺位。”
峨峨蹙眉,“姑姑太后干预楚政的手段有限,能助子都脱困来会稽,我母子已幸甚。大不了回钱塘,托庇于耶耶,亦可保一生富贵。王不王的,无甚大不了。”
钱塘君内心,其实也是这个龟缩态度,颔首道:“那样也很好。”
七日后,楚廷选子嶷为新君,同时立子都为王太弟,遣令尹昭圣裔来会稽,迎峨峨母子归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