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上摆着清蒸鲈鱼,芦笋虾仁,两碗炒时蔬,和一碟南瓜蒸菜。
搅着碗里的饭,十月一点胃口没有。
虽然他已经把所有食物都装进碗碟里,可还是摆脱不了外卖的气息。
搅动几下,她扔掉筷子,玻璃与银制筷子发出刺耳的尖利声。
手指百无聊赖在玻璃桌上画着圈,紧接着又用冰冷的手指摸着干燥的嘴唇。
早上他吻她,那时她就醒了,不知怎的,他的吻,让她有些恶心。
“怎幺不吃?”他问。
她拿着碗,孩子玩闹似的敲着桌面,玻璃发出哐当的撞击,那声音像静谧的黄昏突然一只乌鸦叫。
十月没说话,只露出一个笑,那笑看起来多少有些难过。
“不合你胃口?”他手指伸到鼻梁上,擡了擡眼镜,不一大会儿再次端起饭碗来,夹了块面前的南瓜,放进嘴里,“清淡的不爱吃?”
他的声音没有任何情绪,普通得就像朋友之间的寒暄。
十月停下摆弄碗碟的手,依旧不说话,无话可说。他不知道她不爱吃外卖,不爱被关起来,不爱每天对着电视从早到晚......
“怎幺不说话?”他艰难的咽下南瓜,似乎连看她多一眼也不曾。放下碗筷,他站起来,很慢的走到她身边。低头看着她低垂的眼睫,双手缓缓搂着她肩膀,身低下来,凑到她耳边,“乖,吃点东西,好不好?”
听起来他在哄她,如果不是肩膀上那越来越紧的力道,她也就相信了。
身后火热的胸膛,变得冰凉刺骨。
不顾她的颤抖,良久,他松开手,很自然的坐在一边,拿着勺子,打算一口口喂她。
“听话。”他的手一点点靠近她嘴唇,那神态就好像如果不张嘴,下一秒他就将她嘴巴掰开。
万籁俱静的夜......
所以她张嘴了,手腕上皮肉翻起,泪水顺着脸颊流下来,她咬着饭粒,哽咽着求他放了她。
“你好久没提过了。”他夹了口鱼肉,继续放在她嘴边,动作细心温柔,“是我哪里做得不够?我改好不好。”
他抽出一张纸巾擦她嘴角的饭粒,“还想什幺,我都听你的,你不是想玩我?可以啊,哪里都可以,哪里都行......”
他目光下敛,长睫微垂,声音里透着敷衍的冷漠。
“不是一直想玩我那里......”
这次递到嘴边的是一只鱼眼珠子。
他发出低沉的笑声,“我肯。”
...当...敌人对你笑,要小心了。
她忍住心里的恶心,紧紧闭上嘴巴。
男人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感觉不到她的抵抗,那只鱼眼珠依旧往她嘴里送。
他一直在重复,留在他身边,他什幺都愿意。
当她终于忍不住呕吐出来,面前的人似乎才从某个世界惊醒。
身上都是她的呕吐物,他一点也不恼。风与摘掉眼镜,揉了揉眼角,他低下身,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脸上,声音沙哑的说:“不闹了,好不好?”
看着他的脸,听着他说话,忽然她搞不清了,搞不清在她面前的到底是谁,过往的一切好似昨夜的一场梦。今天,梦醒了。
他们对视了很久,久到她不记得什幺时候被他抱进了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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