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一段关系往往很简单,但结束一段关系却总是很难。
开学之后窦小祁便不再与程朝说一句话,继续在班里用尽全力地当隐形人。后者对此并不善罢甘休,他怎幺都想不通窦小祁为什幺又不理他了,所以他极尽能事地去纠缠她。
但他是这样一个在温室里长大的小孩,在爱里浇灌长大,能给出的也只有爱。他的纠缠是每天买早餐放在窦小祁桌上,虽然都会被她一声不响地放回去。是每个课间都霸占她同桌的位置,试图跟她产生交流,虽然窦小祁从不理会,于是“程朝苦恋窦小祁不得”成为全年级公开的新闻,班主任甚至叫来林纾反映这个问题,林纾却对老师说青春期的男孩喜欢一个女孩很正常,只要没影响到两个孩子的成绩就好。他的纠缠还是每天下晚自习跟在窦小祁身后陪她回家,虽然大多数时间她哥哥会来接她,所以程朝也只能悻悻地走掉。
说是纠缠,实际上也做不出任何会伤害到窦小祁的举动,只是少年在笨拙又固执地表达,我一定不会轻易放弃。
窦小祁对此无可奈何,但她了解程朝,只有做得绝情一点他才会真正地放弃。她也不想要伤害他,而且他拥有那幺多,爱他的父母,数不胜数的朋友,光明的前途,她相信他会跨过这个坎的。
而她不一样,她只有哥哥。
转眼间天气又开始热起来了。窦小祁总觉得这个城市的夏天很长,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感觉大部分时间都在过夏天,都浸泡在那些湿热、艳阳与水汽中。
程朝是下晚自习回到家才想起来今天是毛毛的生日的。
林纾一边用肉和蔬菜搅碎的泥做狗狗吃的蛋糕,一边语重心长地对程朝说:“你呀,追女孩子也不细心一点,差点错过这幺好的机会。”
程朝不好意思地笑笑,可转瞬又露出失望的神情,说:“转眼都穿短袖了,小祁还是没有理我,真的不知道该怎幺办了,也不知道我做错了什幺。”
林纾停下手里的动作,思量着说:“你有没有想过不是你的问题呢?我能看出小祁是个善良的好孩子,她应该有自己的苦衷。”
妈妈的话给他打开了新思路,“可是什幺苦衷会让她不能跟我做朋友啊。”
“这就是你要去探寻的啰。当然这是人家的私事,你可以就此放弃,也可以继续努力去卷入她的人生,这都是你的选择。”林纾把做好的蛋糕包了起来,递到程朝手里。
他当然不会选择放弃,“卷入她的人生”,这几个字对程朝来说光是听都极具诱惑力。所以他接过蛋糕,一溜烟地出门,骑上自行车就往窦小祁家驶去。
初夏的夜晚还有丝丝凉意,在窦小祁家楼下,程朝停好车一擡头就看见了她。
她没有上楼,倚靠在路灯下一个低矮的围墙边看书,似乎是在等人。
程朝正要开心地去跟她打招呼,通路的另一边却出现了一个人,那人从背后抱住了窦小祁,低头亲了亲她的耳垂,说:“怎幺不回家。”
窦小祁眼睛没离开书本,似乎在看很值得研究的数学题,“想等哥哥一起上楼嘛,二楼的声控灯坏了,怕。”
借着路灯,程朝看清楚了那是窦小祁的哥哥窦少钦。就在他正在思考还要不要上前时,对方也看见了角落里的他。
程朝看到他的眼神里带有一些戏谑。他不懂是为什幺,可还来不及思考,窦少钦就做出了让他更意想不到的举动。
他托着窦小祁的下巴让她偏过脸来,然后非常熟练地吻了下去,这绝不可能是正常兄妹之间能出现的亲吻,他们的唇舌交缠之间充满了浓得化不开的情欲。
这个场景让程朝的大脑一片空白。他更没有想象到的是,窦小祁竟然在积极地回应,甚至在不自觉地发出细微的呻吟声。而她的哥哥在这呻吟的邀请下,一手去隔着薄薄的夏季校服揉捏她的胸部,另一只手竟然从裙摆里探了进去。
程朝只觉得全身的血都冲到了脑子里,无论如何也看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