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逐渐转凉，杜若换上了厚外套，感觉离初雪也不远了。
下午，当她抱着课本从校门口走出来时，看到前方的墙壁上靠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只是，她有点不确定，是他吗？还是她眼花看错了？
杜若把课本放进书包里，走过街道，熟悉的男声在她头顶响起——
“你还真是一点都没变。”
杜若站住脚步，擡起头，看着许久不见的顾亦正，甚至产生了一种恍如隔世的错觉，她笑起来，“好久不见。”
顾亦正手里夹着烟，依旧靠在墙壁上，他看上去比以前成熟了许多，但也颓废了许多，“我知道，如果不是我来找你，你是永远都不会出现在我面前了。”
“……”
对于他说的话，杜若只能沉默以对。
她已经和过去告别，在以前那个小镇上，学校和老师都容不下她，她只能离开，既然离开，也不想再和过去的人和事有任何牵扯。
顾亦正把烟灰抖落，和杜若往天桥的方向走，“你现在过得好吗？”
杜若点点头，“挺好的，你呢？”
顾亦正勾起嘴角，嗤笑一声，眼眸中似乎藏了许多话想说，张了张嘴，可最后吐出口的就只有那几个字：“就那样吧。”
“你难得过来一次，我请你吃饭，我记得，你是喜欢吃火锅的，对吧？”
杜若一级一级往天桥的台阶上走，背著书包，轻声开口。
顾亦正垂眸，看着一副大学生打扮的杜若，她看上去还是那么柔弱，可他知道，她骨子里的倔强不比任何人少。
“好啊，难得你还记得我喜欢吃什么，那就走呗。”
顾亦正将烟含在嘴里，快步跟上杜若的脚步。
两人在一家杜若常去的火锅店里坐下，杜若想了想，征询顾亦正的意见，“要不，我叫上紫苏一起，我们三人也许久没有一起吃饭了。”
“你怕什么，”顾亦正嗤笑一声，眼中有一丝极快的情绪划过，“你是怕我欺负你？”
“……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只是顺路过来看看你，不想见别人，”顾亦正坐在凳子上，开了一瓶啤酒，喝了一口，“等见完你，我就要去别的城市发展了。”
“你不考大学了？”
杜若把牛肉下到锅里，想了想还是问了一句，毕竟曾经她和紫苏、顾亦正是那么要好的朋友，即便现在她和顾亦正回不到以前的朋友关系，但也希望对方能够更好。
“再说吧，每个人的出路不一样，我想先出去闯一闯。”
顾亦正说的含糊，杜若也不好再多问。
一顿饭吃得有点沉闷，吃完后，杜若说什么都不让顾亦正结账，“我说了，这顿饭我请。”
顾亦正笑了笑，也没再坚持。
走出火锅店，冷空气扑面而来，杜若搓了搓手，跺了跺脚。
“走吧，我送你回家。”
顾亦正垂眸眼神专注的看着杜若，擡起手，想揉揉她的头发，但在触碰到发丝的前一秒，收回了手，似乎在努力克制着什么。
两人在路上走了二十来分钟，聊了些高中时候的趣事，气氛逐渐轻松下来。
将杜若送到家门口后，顾亦正摆了摆手，转身离开，去车站坐车。
杜若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觉得顾亦正是真的成熟了不少。
而自从这一次遇见后，顾亦正就彻底和她断了联系。
很多年过去后，当杜若回忆起今晚的再遇，对顾亦正最深的印象就是他手里夹着的烟，和他黑色的薄外套，微微驼背的样子在初冬看起来格外萧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