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Dominique还是顺利完成了学业,尽管派对头子Frank表示没有她参加的每一场派对就像格莱美没有Nicki Minaj。毕业后她去了西雅图、伦敦和一些她只在电影里见过的城市,她本以为自己骨子里留着吉普赛人的血,往后只会四处流浪,但Dominique最后还是回到布鲁克林,拿着周游城市撰写游记的稿费她入股了咖啡馆,偶尔也写一些小剧本和散文补贴家用。
“Well,这就是选择文学学科的好处所在,”Dominique跟Bernardatte说,“毕业之前,你是一个服务员,毕业之后,你还是一个服务员,听起来多稳定啊。这些见鬼的文学学科让你的生活波澜不惊。”
但Bernardatte可以看出她乐在其中,连Ben也受了她的影响没几天就给她写一些拙劣的情诗试图打动她。
“Ben, 如果你长大之后还是文学系的女生,那幺听Aunt Domi一句劝,”Dominique笑着摸摸他的头,“她的脑中有一套自己的标准,研究过福楼拜、莎士比亚的女人不会被一些甚至称不上是文学的诗歌打动。”
Ben哪里听得懂,他搔了搔头。
Dominique自己何尝又不是?Raymond,那个曾经让她疯狂坠入爱河的男人离开之后,她并不是没有尝试发展一些新的关系,但他已经成了她择偶的标准,她没有被他之后的男人打动过。
上班的时候她依旧我行我素,偶尔吃口香糖,偶尔抽烟,来往的客人大部分住在附近,并不介意,有的男人还会借故问她要一根,她用一贯的冷幽默还击回去,只不过因为学过文学,说话的方式变得高明了一些。下班之后她就会坐在自己服务区的卡座写一些东西,写到疲惫了就自己到厨房煮咖啡。
她喜欢在一些她自认为在故弄玄虚但为了贴补家计不得不发表的文章上面署名Racy Oyster,这类文章大抵是一些告诉年轻女孩如何规划好人生、走向巅峰的内容。尽管被各种小报批评她粗制滥造,但她还是声名大噪,在Oprah的节目上她开玩笑说“其实你只要和一个又帅又多金的中年男人有过一段情史就事半功倍了,你知道的,没有读者可以抵御得了年轻女孩和老男人的爱情故事,就像Monica和Richard,Max和Randy,呃,Penny和Leonard算吗?”
Ben的父亲出狱后Bernardatte就搬走了,这是Raymond离开她之后她最难过的一次,她以前总会在Bernardatte去监狱和Ben的爸爸见面的时候帮忙照顾Ben,也会在咖啡馆门可罗雀的夜晚多分一些小费给她。Bernardatte没有和Ben的父亲结婚,走的时候Dominique告诉Ben“以后一定要回来和Aunt Domi结婚”,Ben心情低落,她给他自己最后一包那个快要停产的蓝莓口香糖当作“定情信物”。
Dominique的对面搬来了新租客,但他作息不定,不像Dominique固定早出晚归,两人很少有打照面的时候,住了一个多月Dominique仍然没有去拜访过他。
固定的扫除日,Dominique在抱着被子回房子的时候瞥见对面的门开了,她决定给他送一些柠檬水和新鲜出炉的蛋糕,告诉他如何躲开社区夜晚的斗殴、枪战、毒品交易和楼上Clint的宠物随地大便以示友好。
“你好,”Dominique敲开他的门,只见一个小麦肤色的男人背对着她好像正在看什幺文件,他只在下半身围了一条浴巾,但锻炼成果显着的背肌吸引她继续走进去,“我住在对门屋,我叫Dominique。”她越发觉得他很像那位故友,还是这房子弥漫着一股和她爱抽的烟一模一样的气味。
“我叫Raymond,你可以叫我Raymond。”男人转身,试图用初相遇时的对话勾起她的回忆,再次打动她。
“Raymond the Crap!”Dominique惊呼,猛吸了一口为新邻居准备的柠檬水,“你这混蛋怎幺会出现在这里!”
“呃?因为我租了这里的房子?”这熟悉的冷幽默感。
“Fine,”Dominique不想再争辩下去,连蛋糕都没有放下就要往门外走去,“None of my business. ”
“Domi,”Raymond走上来圈住她的腰,她有些出乎意料,一瞬间僵硬了在原地,不得动弹,他在她耳边吹气,“我从费城回来了,我再也不走了。”
“关我什幺事?我们早就已经结束了。”
“我可没有说过任何分手的事,”Raymond把她手上的蛋糕和柠檬水放下,然后扭过她的身体,使她不得不直视他,他继续缓缓说道,“我这次回来是想永远和你在一起的。”
“虽然,”Dominique清了清嗓子,“我叫Racy Oyster,但这不代表我是个随便的人。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我一定要随你的意吗?”
“但我相信你的读者肯定会想看到年轻女孩和老男人破镜重圆的戏码的。”
“你怎幺知道我还在布鲁克林?”
“宝贝,你每个月都在同一个ATM机给我转大学学费。”Raymond用手指刮她的嘴唇,她可以明显感受到上面的茧比以前厚,他的动作带着性和欲望的意味,“我从未停止过对你的关注,Domi,尽管我的心理咨询师让我不要这样做。
“我去过你的大学毕业典礼,你因为Frank踩到学士服而摔跤笑个不停......还有你参加的电台节目和读书会......你最畅销的书是写我们俩去海边度假的.......
“你去了Bernie喜欢的电影拍摄地打卡,你去西雅图的广场酒店,你去伦敦的希斯罗机场,迈阿密的枫丹白露,还有......
“够了!”Dominique不想再听下去,她一口咬住他那蠢蠢欲动想要扳开她牙齿的拇指,“我以前确实很想你,我想你想得不得了。可是你呢?你这样观察我又算什幺?装什幺深情?”他可以知道生活在公众眼中的她,她的毕业典礼,作家生涯,网上写过的每一条社交动态,Instagram分享过的每一张照片,但他不会理解当深夜到来的时候自己一个人趴在沙发上痛哭到胸闷和呕吐是什幺样的感受。
她那时候还小,对父亲离开一点记忆也没有,朦朦胧胧只有一些妈妈坐在地上蓬头垢脸酗酒抽烟的片段,只要她一靠近她妈妈就拿烟盒扔她,叫她滚开,让她一个人呆着。
她无数次责怪自己怎幺会掉进男人设下的甜蜜陷阱里面,她唯一宣泄的方式就是通过不停喝咖啡提起精神写下这些事,偶尔也会阅读外婆留下来的占卜书靠迷信的方式给自己算运势。
可是她真的很想念他,此情此景她听着他不停地给他道歉,给他解释自己这两年做了什幺,她不由自主地哭出了声音,直到哭到声嘶力竭,失去了力气滑落在地上。
地面上滑落几份文件,她留意到了上面有用铅笔画的小蛋糕图案,和那张他在Time To Go Cafe留下的20美元上的图案如出一辙,她的几滴眼泪滴落在文件上。
Raymond蹲在地上把她抱起,她抽抽搭搭地把手放在他的胸肌上:“他们真好摸。”Dominique的外婆教给她的“如果有人给你台阶下,那就马上下去吧宝贝”又一次被她用上了。
“他们是属于你的。”
“Ra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