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仙跌跌撞撞的走了,连头都不曾回。
小青冷笑着,回身,推门而入。
药栈之中,素贞靠在软塌上,眸光望着外头淅淅沥沥的雨。
三日了,自那日许仙离去,再无音讯。
书堂之中,也再无他的声音。
素贞怏怏了几日,好似被人剥了蛇皮一般,逶迤着,软在榻上,只是时不时擡眸,朝外望着。
“你若是念着他,不如开了千里眼去寻?”
“寻来的,又有什幺意思,他若是想来,自然会来的。”
素贞轻声说着,可眼底的犹豫与怅然,却暴露了心中的苦楚。
这三日,无一时一刻,她不盼着他来。
可却又偏偏装作无意状,似是怕露了天机,惹得春心乱。
小青倚在门框旁,冷眼瞧着,心中却哀伤。
她无法告知素贞,那日清晨发生在门外的事,却又知晓,自己无法令素贞释怀。
她需要的,不是自己的怒斥,或是宽慰,这些都是毫无用处的话。
她要的,是许仙能来。
一连五日,许仙终究没来,素贞也越发萎靡了,连药栈也不开,日日挂了歇业的牌子,不是在水池子里盘着,便是在屋檐上倒悬着。
一双蛇眼森然,红信吐出。
第六日,药栈的门,被人敲开了。
小青去开的门,外头站着一身白衣的书生,他倒是容光焕发,手里捧着一张帖子。
他见她,笑了笑,可笑意却不达眼底。
“请小青姑娘回话,许仙求见白姑娘。”
小青愕然,没料到他当真再来。
她张唇,待要细问,里间已传出素贞暗含急切的呼唤: “小青,是谁?”
“许相公!”她回了一句,眸光复杂的,自许仙手中接过了帖子,回身进去。
不多时,许仙便被迎了进去,一直进到素贞的卧房。
素贞软软的靠在枕靠上,不施粉黛,长发散开,倩影绰绰,病西子般歪在那里,朝许仙勾出一抹虚弱至极的笑。
“许相公,素贞抱恙,不能起身见礼了。”
“不妨,不妨的。”
许仙急急奔过去,端了矮凳,坐在她榻边。
素贞总算笑了,她微擡眸,朝门口立着的小青瞥一眼。
“还不去沏茶?”
小青冷嘲一声,扭身出去。
谁说素贞不擅妆模作样,这会,可不就装病装的甚好吗?
女子在情事上,向来便是精通于勾男子心疼的,这是天性。
小青当真去沏了茶来,端在掌心,逶迤着进了素贞的卧房。
她是想要瞧瞧,这许仙究竟想做出些什幺来,总得寻个理由的。
门庭外,她听着了许仙的声音。
“这五日,我日日未睡,念着你……我已同姐姐姐夫说了此事,他们都是很欣喜的,叫我与你早日成了亲……”
成亲?
小青一愣,面色已变,推门进入,将茶盘往桌上一放,怒道: “成什幺亲?你同我阿姐商量了吗,谁叫你自作主张的!”
卧房中的二人皆愣住了。
小青朝床边看去,只见原先坐在矮凳上的许仙,不知何时已移到了榻上,半条腿在床沿支着,与里侧躺着的素贞,十指交握。
他们,竟是粘到一处去了!
小青冷着脸,快步过去,将许仙推到地上, “你走!快走!”
素贞却拉住她,从床上下来,搀住了许仙的胳膊。
“小青,你胡闹什幺!”
“他在撒谎!”小青瞪眼,妖气自周身萦绕,蛇头隐隐在发顶发作。
素贞将许仙护在身后,双眸一瞪,观音面化作本身妖象,以内力,逼退了小青威慑的妖气。
小青踉跄着后退一步,撞到墙根,她不肯置信的望着素贞。
她竟为了一个书生,同自己斗法?
素贞心中惭愧,一闭眼,卸去妖象,便又是那个慈悲为怀的观音面了。
她几乎是恳求着: “小青,我与相公心意相通。”
“假的!都是假的!”小青怒喝着。
“小青,我已与相公定下终身,你我姐妹一场,便当真不盼着我好吗?”素贞已是有些心急了,眉头紧蹙,语气怨怼。
小青摇头,她冷笑着,准备将那日药栈外,许仙对她的纠缠和盘托出。
可一擡眸,却见原先那畏缩可怜的许相公,自素贞的身后探出头来。
他的眼神中,似是挑衅,似是恫吓。
小青一怔。
是了,她如何能说?许仙又如何肯认?
只怕到时,素贞定会觉着,是自己要做那冷情的棒,硬要拆散了他们这对苦命鸳鸯,胡乱捏造出的诽谤之语吧。
眼下,她对许仙,是无有不信的。
这便是情之深处了。
小青晃神间,素贞已携了许仙离去,不知往哪里互诉满腔情谊了。
下订,过礼,拜堂,成亲。
不过半月,便紧赶着办完了。
成亲那日,小青见着了许仙口中的姐姐。
那是一个有些倨傲的妇人,仗着夫君是府衙捕快,颇有些瞧不上素贞的失亲出身。
“弟媳家中既无双亲,待成亲后,便也无需回门,你俩承继了药栈,汉文便无需为了三两银钱,日日去书堂教书了,日后好生在家下苦功,来年应试中举光耀门楣,这才是头等的大事。”
素贞跪在她脚下,低声应了是。
盖头下的脸,叫人瞧不出神情,小青却冷眼瞧见了,她微微紧握的双拳。
一旁与她跪在一处的许仙,便伸手握住了她的拳,低声耳语道: “且应下,左右日后咱们不同阿姐住在一处,她管不着这许多,眼下客人多,求娘子体恤。”
于是,素贞紧握双拳的手,却这样被哄劝着放开了,与许仙握在一处。
小青不愿再看,扭身出了门,借着风,越过太守家的墙头,落在了院内。
太守今日尚未曾睡下,侧躺在榻上,着一身暗红色寝衣,手握着一纸文书,眉头微蹙。
小青推门而入,他便擡眸来。
见是她,招手唤了她过去,顺势将文书压在枕下。
小青心有怨气,这一夜便格外痴缠,双腿盘着太守的腰,不肯分离。
太守泄了几次阳精,已是累极,正要抽身而退,又被小青压在身下。
她便骑了上去,双手自他喉结处往下抚弄,极尽温柔与妖媚,柳腰微擡,又将擡头的阳根纳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