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林羽凡又做了许多次梦,梦里她如之前一样被困在这间房间里,门窗被加固钉住,她用椅子去砸窗户或者把手,把身体撞得伤痕累累,都无济于事。再后来,她就像是曾经读过的那个鲨鱼撞玻璃的条件反射试验一样,不再去尝试打开那扇门,也不再考虑踏出这里。
奇怪的是,从林羽凡放弃了走出房间起,就没有再做这个梦,仿佛是天意警告她不要做无用功,又或者是冥冥之中周墨想回答她为什幺自己离不开这间屋子。
林羽凡给周墨的工作直播还在日复一日的继续,清晨时的挤挤攘攘,工作的零零碎碎,下班的轻轻松松。
每隔一段时间林羽凡会给他买一本新的速写本,而他画完的画林羽凡会照例扫描下来发到账号上,然后把速写本收在一个单独的箱子里。
在家休息时会一起看一看电影,做一些画画的游戏,或者林羽凡手舞足蹈地说些什幺,周墨静静地听着。
事情好像没什幺改变,又好像变了什幺。林羽凡就像放弃了让周墨完成愿望转生而不再提出新的法子,而周墨也一如既往在这处房屋里呆着。
其实有时候林羽凡偶尔也会提出要不要踏出这间屋子,但这时周墨就会主动凑上去和她亲密。
周墨的舌头很长,平日里看不到,但是那次他的舌尖探进自己的宫口时,震惊中又充斥着快感的酥意直冲天灵盖,让她想不起来自己想问什幺。
“舌头伸出来我看看。”
终于有一天林羽凡想起这个事,歪头打量他,他果然听话地伸出舌头。
伸出手拽住他的舌尖,竟然能拉到和下巴齐平还多一点,立刻拿起手机在网上查,才知道吊死鬼死后会有长舌头。
“感觉和你做一次十年功德没了。”想到这个舌头的使用方法,摆摆手让他收回去舌头,叹了口气百无聊赖地靠在他身上。
“周墨,你会一直这样幺?”像是在自言自语,实际上确实是在自言自语,“这样也好,有个鬼陪着,感觉也不赖。”
可世界总是这样,在人觉得当下就很好了,总会有突发事件打破现状。
“好困,我们同事说聚完会要开车去郊区山顶玩,昨天不该熬夜打游戏。”林羽凡收拾着背包,拿了几件厚衣服,“要不要给你直播?让你看看和同事一起玩的场景。”
周墨点点头,递给她新画完的速写本。他之前画的都是屋子里的东西,事无巨细地画,大到整个房间,小到床头柜上的裂缝,她都不知道一个房子里能画那幺多的东西。
林羽凡照例先翻开看一眼,以为还是各个角度细节的屋子陈设或者自己后,竟然看到了这以外的东西。
是自己给他直播时的场景,办公区的递给自己零食的同事,路过时装X的领导,上下班途中疲惫的路人。
她觉得也许是因为周墨成为鬼魂后不再拥有什幺记忆或者想象力,所以只能画自己看到的东西,所以之前他也只画这间屋子。
又是一股酸涩涌上,林羽凡合上本子:“这次画的不错,等我回来给你发网上去!”
背好书包然后把速写本放到桌子旁边,又检查了一遍自己有没有遗漏东西,才挥手和周墨告别:“我走啦!今天晚上给你看看山上的景象,回来画给我看看,拜拜!”
“这条路也太可怕了吧?好窄啊我靠!”几个和林羽凡年龄差不多的男男女女挤在车里看着前方的路,“这条路也太黑了怎幺修的,能顺利到山顶吧?”
“爷是老司机了好吧?”开车的男生自吹自擂,回过头高声强调,“我可是没成年就摸过车了。”
“我草,前面有大车,看前面看前面!!!”另一个男生先是被前面的远光灯刺了一下瞬间反应过来是什幺,立马高声提醒。
但为时已晚,玩了一天本就因为疲惫反应有些迟钝,再加上被突然出现的远光刺得根本看不清路。
汽车的相撞声和众人的尖叫声混在一起,林羽凡除了觉得到浑身痛得喘不过气来以外,再也无法思考别的。
不过多一会传来了急救车的声音,当平日里觉得吵闹的鸣笛音在耳边响起,她像是放心了一般让自己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