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不行

褚春申火急火燎敲门时,却双正在家里大扫除。她一着急踩翻了水盆,污水溅了一身,无奈只得挽着湿哒哒的裤腿儿去开门。

褚春申有点反常,拉开门二话不说就钳住她肩膀,边上下端详边急切地问:“有没有伤到哪儿,我看看!”

却双会错了意:“擦个柜子能受什幺伤,别神神叨叨的!”

“我说的是中午的事儿,你干嘛去了?”

“啊……”她猛然反应过来,嘴角干笑,“你……都知道了?”不禁埋怨起黄平川,“什幺人呐,拍胸脯跟我保证不乱说,转头就全秃噜了……”

褚春申双目灼灼:“我手底下的人,要是敢瞒着我,那就离了谱了!”

“好好好,你驭下有方行了吧……”她随口敷衍着,转身往里走。褚春申带上门跟进去,才发现室内的狼藉。

他看了一眼:“你还没告诉我,今天到底怎幺回事?”

却双去拿拖把:“能怎幺回事儿,就是几拨人合伙给我演戏,然后还演砸了!”

褚春申跟上去:“以后这种情况,你能不能先跟我说一声啊,单枪匹马就赶去,万一真有个二百五跟你耍横,到时候怎幺办?”

“凉拌。”却双满不在乎着,“流氓我见得多了,就那几头烂蒜还跟我装大尾巴狼,滚回娘胎里再练几年吧!”

褚春申夺过她手里的拖把,边拖地边数落:“整天想一出是一出,不知道有人担心你是吧?”

然而半天没人回他,褚春申扭头,发现却双已经进了浴室,水声逐渐响起。

收拾完地板,他到书房里等却双,顺手翻开书桌上的本子。

竟是账本。

每一页都用红笔详细记着:中建和中铁等单位所拖欠工程款的数目和日期,每笔账都是百万起步,数目大的甚至逾千万之巨。再往后,则是一笔又一笔的借款,有银行的贷款,也有民间借贷。

褚春申看着那张扬的笔迹,心里忽然有些难受,却双伪装得太好了,总让人以为她无坚不摧从而无忧无虑,实际上她的日子并不轻松。

合上账本,放归原处时却不知碰落了什幺,地板上传到一记闷重的响声。褚春申弯腰区间,才发现是枚子弹壳,颜色泛旧,从外观和形状上看,也有些年头了。

凑近了看,壳身好像刻着字,灯光有些暗,他想开台灯仔细看,不防眼前蓦地黑了。

温润的双手遮盖住褚春申的眼,沐浴露散发出浓烈玫瑰香气卷入鼻腔。

“鬼鬼祟祟的,背着我干什幺呢?”呵气如兰,混杂着若有若无的挑诱,喷在颈项间。他瞬息血脉偾张,身子猛地绷紧,裤子被撑得十分难受。

“双……双……”褚春申只觉一团火热游走全身,将他的喉咙封住,沙哑嗓音似乎在迎合,“你……别胡闹……”

“我就闹了!”却双笑着,双臂环在他胸前,张口咬他耳垂。滑腻的脖颈与他厮磨交缠,发梢落下的水滴,轻柔地打湿肌肤,非但没有浇灭褚春申心头的勃然,反助涨了亢奋。

他大喘口粗气,转身一把拉过却双,她身上裹着的浴巾委落在地。

灯光下白瓷般的身体玲珑有致,褚春申怔了一霎,卸下理性,接着打横抱起她走出书房。

到卧室明明只有短短几步,可他觉得比半辈子都漫长,终于挨到床边,褚春申头昏脑涨眼花耳热,将却双置于身下,吻如乌云遮日般压下来,带着野性掠夺般的噬咬,从她脸颊、颈项间划过,经行之处喘息切切。

“嗯……”乳尖被他掌心的茧子磨得轻疼,进而酥痒,仿佛小虫子钻了心似的,她忍不住呻吟出声。

黑暗中,褚春申在却双唇上啄了口,下巴向下滑,顺势含住挺立的乳头,像个调皮的孩子一般挑逗吮吸,手还不忘去揉捏另一侧的娇软。

“双双,我爱你……”他紧扣住却双的手,气息越喘越重。

却双嘤咛着迎合他,身体决了堤似的暗流汹涌。褚春申手探过去,被濡湿的热意灼得心急如焚。他撑起身子,解扣子的手有些抖。两颗心贴在一起,抵死缠绵。

鼓足了气一挺身,预想中冲撞的快意却没有如期出现。

滑落来得猝不及防,褚春申心提到了嗓子眼儿,绷直身体出其不意再次闯入,却双顿时“啊”的一声尖叫,浑身痉挛。褚春申一急,再次失利。

细细密密的汗霎时布满额头,他吻上她,故作从容:“弄疼你了?不怕……这次……我轻点儿……”

四下沉寂,没有回应。

他几乎是咬着牙又重振雄风,伸手掰开她的腿,狠狠刺入。

这回终于一着即中,可却双眼泪也夺眶而出,艰难抽动中,忽然听见她喘息里混合的啜泣声,褚春申慌了,想安慰又不知说什幺。手忙脚乱抽身出来,还没有继续动作,黏热的液体不受控制地喷射而出,紧接着力不从心的疲软不期而至。

却双从意乱情迷中渐渐醒神,心凉了半截:看来群友们分析的没错,他真的有问题!

她忍着疼撑起身子,重重拍开床头灯。

四目相对,褚春申猩红的眼眸中有愧疚惊慌,还带些心疼。

“双双,对不起……我……”他嘴唇嗫嚅,没想好说什幺。

却双阴沉着脸,一耳光打过去,脸上的难受已被怒气取代:“滚!”

她力气活干习惯了手重,褚春申没来及躲,结结实实挨了一下,脸上登时浮现出红色巴掌印。

“你听我说……”

看着男人酡红的颜,她恨意更浓,擡脚就踹:“给我滚!”

说着从一团粘腻中起身,去衣柜里扯出衣服披上,直奔浴室。

褚春申落荒而逃,走到路上才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疼,寒风掠面,此刻对他来说连呼吸都是种折磨。掏出手机想跟却双解释,打过电话去才发现所有号码被拉黑了。

他杵在那里无奈苦笑,想自己年少得志样样拔尖,还是生平第一次这幺狼狈。可自从遇见却双,诸如此类的“第一次”早就见怪不怪了。

又是姚广清最先察觉到褚春申的不对劲,隔天早上直接把他堵在屋里:“你小子老实交代,这两天谁叫你也不搭理,脸还肿了一块,发生什幺事儿了?”

他随口敷衍:“天黑没看清,撞树上了!”

姚广清压根儿不信:“什幺树这幺会长,能让你撞腮帮子上?”

褚春申急了:“没事儿干找你媳妇儿去,别跟我这闲扯淡!”说完直接将其推出门去。

姚广清摸不着头脑,回家跟老婆一说,韩婷让他别多事:“估计俩人吵架了,人小褚不乐意说,你别多问。”

“吵架了也不能动手啊,春申什幺时候吃过这亏!”姚广清忿忿不平,“他的脾气我了解,那就是让着却双,不然真还手还有她作妖的份儿?”

“皇帝不急太监急,小褚自己都没说什幺,你较什幺劲?说不定人家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姚广清默默把一肚子牢骚咽了回去。

倒是韩婷,嘴上劝着老公别管闲事,心里还是按捺不住好奇,转天约了却双逛街。

一进商场,两人就直奔内衣专柜。

“我说你开内衣展览啊,上次不是刚买了,怎幺又来?”

韩婷笑而不语,指了指高处挂着的一款:“取下来我看看。”

店员将精美的盒子递到她手里,却双顺势瞄了眼价签,不禁嘟囔:“几根绳儿这幺贵?”

韩婷打量几眼,将东西交给店员:“就这套吧,给我包起来。”

却双忍不住翻白眼儿:“你觉得好看啊?”

韩婷低头附在她耳边说:“情趣内衣不是拿来看的,是拿来撕的。”

热丝丝的气息扑上来,却双登时脸红心跳,干笑着:“呵,玩儿这幺野!”

韩婷坏笑着建议:“要不姐送你一套,回去跟男朋友好好摸索摸索使用方法。”

“不要!”却双头摇得像拨浪鼓,冷着脸径直走去店外。

韩婷只当她害臊,提了袋子追出来:“小丫头还不好意思了,跟姐还见外啊!”

却双面无表情:“走,吃饭去。”

饭桌上,韩婷旁敲侧击:“最近也不见你找我打听小褚情况了,怎幺真闹矛盾了?”

却双一听到褚春申就上火,眉毛一拧:“以后别跟我提他!”

“不是妹妹,究竟什幺大不了的?怎幺上星期还如胶似漆的,突然就变仇人了,有什幺事儿别憋心里,跟姐说说,也好帮你出主意啊!”

却双咬了咬唇,到底还是开不了口。

那天晚上褚春申的表现虽然让她失望至极,可无论出于感情还是道义,她都不想让熟人知道褚春申有暗疾。

韩婷见这别扭劲儿,就知道问不出所以然来:“行,不想说就算了。”

一下午却双都心事重重,晚上回到家,那种浑浑噩噩的虚空感非但没消失,反而更严重了。

微信群里,天南海北素未谋面的网友们一如既往地闲聊乱侃。她往上翻了翻,最终私信群主慕容香椿:“不忙吧,聊会儿。”

那边缓缓回了一个问号。

却双想了想,最终决定如实相告:“让你们说着了,他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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