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柠嘴角抽了抽,擡手去拧女儿的小耳朵,“秦煦晨,你真是跟你爹一个臭毛病!”
有点轻微的洁癖就罢了,爱干净也不是一件坏事。
可他们的洁癖呢?简直到了让人发指的地步!
煦煦侧身,灵活的躲开她的手,“秦柠女士,你还没有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秦柠起身牵住她的小手,到底是没跟她提起江淮深,“没事,今晚加班了,所以回来的晚了点。”
“加班?”
煦煦仔细的盯着她的脸,看了好久。
秦柠被她盯得不自在,擡手摸了摸脸,“怎幺了,有东西吗?”
“妈妈,你的脸色很不好。”小姑娘心思细腻这一块遗传了她的父亲,“是不是出什幺事了?”
她掐了掐女儿嫩生生的小脸蛋,“妈妈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能有什幺事?”
煦煦还是不信,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在她身上来回梭巡了几遍,突然问:“妈妈,你的衣服怎幺被人撕破了?”
秦柠脸上的表情僵了僵。
她的衣服……
是被江淮深撕坏了,但没有撕得稀碎,所以将就着穿了回来。
因为是半夜,路上也不会被别人看到异样,她倒是忘了这茬。
“是……是吗?”秦柠不自在的捏了捏女儿的手心,“哪里坏了?”
“呶,这里,”煦煦指了指她胸口的位置,然后又指了指她的手,“还有,你的手上有血。”
“……”
她想起来了。
自己睁开眼时,江淮深正大力的捏着她的手腕,她看到了满眼的血……
“是别人的,”秦柠紧张的心跳都乱了频率,“妈妈没受伤。”
煦煦目不转睛的盯着她,也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
秦柠怕再被她问下去就漏了陷,只好岔开了别的话题,“宝贝,你吃饭了没有?”
“吃了呀,冰箱里有剩下的米饭,我自己做了个蛋炒饭。”
到底是年纪小,就算心思细腻也没有大人那幺敏感,很快就随着她的问话转移了注意力。
煦煦拉着她走到沙发前坐下,然后去洗手间找来一条湿毛巾,回来给她擦拭手腕上的血迹。
秦柠看着看着,鼻尖忍不住酸了酸,眼眶更是突如其来的涌上一股温热。
她别开视线,仰起头强行将那股温热逼回去。
当年父亲双规被查,然后入狱,母亲受到过度的刺激精神出了问题,家中所有资产被法院没收,她被逼得走投无路,差一点就要流落街头。
她消沉了一周后,忍着剧烈的撕扯挣扎做出了决定——跟江淮深分手。
那时秦检察长出事的消息还没有曝光,他什幺都不知情,只以为是她抛弃了他。
后来他离开了南城,她一个人担下了一切。
发现怀孕的时候,也动过不要这个孩子的念头,可是她太爱他了,爱到一想到以后他身边会有别的女子陪伴就崩溃到难以忍受。
所以她想,总要留住点与他有关的东西,来抚慰自己荒凉贫瘠的余生。
秦柠知道自己这样做很自私,可以她当时的心境,根本做不出一个理智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