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一会儿还是尤恩叔叔来接我们吗?” 10岁的海莉·霍夫曼问一旁目不转睛盯着大转盘的母亲。
他们刚结束意大利的暑期旅行,美联航的航班到达纽约已经深夜。
但是旺季的航站楼依然灯火通明,塞满了来来往往、熙熙攘攘的乘客。纵使外面滂沱大雨也浇灭不了市民出行的热情。
长途飞行后抵达的旅客各个面如菜色、萎靡不顿,不耐烦地等待地勤把行李送上传输带。
海莉在身旁的母亲脸上却找不到这种神情。
她那金色漂亮的长发被高高盘起来,露出修长优雅的脖子,耳梢的珍珠耳环浸着莹润饱满的光泽,衬得她象牙白的肌肤熠熠生辉。她不为周遭的嘈杂所动,表情一如既往地恬静,仿佛此地是她常去的艺术画廊,而非喧嚣的机场。
大转盘对面的男士们频频向她投来注视的目光,显然,被母亲吸引的不止是她一个。
海莉对母亲的优雅深深着迷,她不禁抚了抚自己的裙摆,以让自己看上去跟母亲一般得体。
不过母亲似乎没听到她刚才说的话,她拉了拉母亲纤长的手指,又唤道:“妈妈。”
凯特这次回过头,朝女儿微微露出笑容,“嗯?”
“这幺晚,还下着暴雨,尤恩叔叔还会来接我们吗?” 海莉有些担忧地问,她的话音未落,空旷的屋顶上方就传来一阵可怖的惊雷。
凯特捏了捏女儿的手心,宽慰她:“放心吧,机场的士24小时运行,今儿你准能抱着杰瑞睡觉。” 杰瑞是海莉养的一只黑猫。
海莉听出母亲的话外之音,失望地垂下眼睛。
纽约暴雨袭城,地铁瘫痪,交班的工作人员来晚了,等了好久一阵,母女俩才拿到她们的行李。
她们推着大箱子往外走,一到出口便看见魁梧高大的尤恩·奥利弗。
海莉惊喜地奔过去:“叔叔,我以为你来不了啦。”
“哦,为什幺这幺认为?” 尤恩摸摸她的头。
奥利弗和霍夫曼家族的渊源可以追溯到美国内战时期。霍夫曼家族是南方种植园的大地主,那时尤恩的祖辈已经开始为霍夫曼家族效劳,从地位最低的下人,到种植园的管家,乃至后来参与公司的治理,奥利弗们一直是霍夫曼家族最忠心耿耿的追随者。
尤恩·奥利弗也不例外,他从小跟彼得·霍夫曼一起长大,亲如兄弟,一起打架、逃课,一起踢球看比赛,又看他谈恋爱、结婚、生女,直到五年前彼得在一场交通事故中意外身亡,海莉·霍夫曼失去了父亲,凯特·莱恩斯失去了丈夫,而他也失去了最好的朋友。
彼得离世之后,凯特不顾家人反对,执意离开了市中心的大豪宅,带着女儿搬到城郊静谧的富人区蝴蝶街住下来。
尤恩知道彼得有多珍爱妻女,这几年里一直竭力帮助她们,几乎充当了海莉父亲的角色,而凯特呢……
他不动声色地朝这个女人递过去一眼,她礼貌又疏离地点点头,眼神里却闪过一丝慌乱。
“欢迎回来,夫人。”尤恩投过去一个客套的拥抱,等他闻到那股淡淡的茉莉花香的时候,他的心没来由猛烈跳动了一下。
他很快放开凯特,迅速接过她们手里的行李,一件一件放到汽车的后备箱。
“上车吧,女士们。” 他又为她们打开后座。
“我要坐前排。”海莉一溜烟地钻到前面,完全忘了淑女形象,尤恩宠溺地笑着摇摇头。
车子开到蝴蝶街,雨势不仅没有减弱半分,还刮起呼呼大风。天气预报提醒,今晚恐有飓风过境,市民都需严阵以待。
尤恩皱眉,这糟糕的天气开车回市区恐怕寸步难行。
“叔叔,等下就来飓风了,晚上你别走了吧。”海莉哀求道,并把热茶和干毛巾递过去。
“谢谢小海莉。”尤恩笑着接过来,一边擦着头发,一边看着窗外,蝴蝶街被笼罩在凄风苦雨里,家家户户都熄了灯,除了被风刮倒的树木模模糊糊的轮廓外,其它什幺也看不清楚。
见尤恩不为所动,海莉又把凯特拉过来:“妈妈,你劝劝尤恩叔叔,让他别走。”
凯特看了眼窗外那片黑压压的夜色,转头对尤恩说:“留下来吧,这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了。白天钟点工来过,客房刚好打扫过。”
尤恩这才耸耸肩,“好的,谢谢夫人留宿。”
海莉跳起来,“太棒啦,叔叔,今晚我要跟你一起睡。”
尤恩哭笑不得,摸摸她的头:“最多给你讲睡前故事。”
事实上,尤恩连睡前故事都不用讲,长途旅行把小姑娘累坏了,她洗完澡搂着杰瑞很快就沉沉入睡。
尤恩·奥利弗躺在客房,翻来覆去无法入眠。
客房的枕头和被单隐隐散发着茉莉花的香味,又是茉莉花!尤恩懊恼地翻了个身,把脸埋在松软的枕头里,深深嗅了一口,非得把这微渺的香气刻进肺里不可。
这香味又逐渐唤起两个月前的记忆。
那是一个工作日的晚上,他正在加班加点处理手头一个棘手的并购案。深夜,空旷的办公室里响起一声突兀的电话铃。
尤恩看到来电显示的号码,迅速地接起来:“夫人?”
电话一接通,他就皱起眉头,那头沸反盈天,他确信是一个酒吧。
“尤恩,来下城的亚历山大酒吧接我!马上!我现在需要你。”
这是凯特第一次用不容置喙、命令般的口吻跟他说话。没有礼貌、没有客套、没有寒暄,他梦寐以求的相处方式!
可她的声音微微颤抖,听起来虚弱又无力,难道是喝醉了?
尤恩连外套也顾不上穿,丢下手里的工作,开着一辆马力十足的跑车风驰电掣地往酒吧赶。
在拥挤不堪的酒吧转了一圈后,尤恩终于在吧台一个隐秘的角落里找到凯特。
几个男人正围着她,似乎在谋划着什幺。尤恩怒火中烧,狠狠推开这群混蛋,一把抱起伏在吧台的凯特。
“闪开!” 尤恩不客气地朝他们吼。
尤恩英俊的面容是几代黑白混血后的杰作,他身材高大魁梧,往那里一站,气势非凡,这要感谢他血液里的黑人基因。
几个男人看见尤恩这幅要杀人的模样,自觉地让路。
“便宜了这杂种。”其中一个人吐掉嘴里的牙签,狠狠道。
“是啊,这剂量,够这小子销魂一晚上。”另一个盯着尤恩离开的背影叹口气。
“看他有没有能力消受了。”几个人猥琐地笑成一团。
尤恩把卡特抱到副驾,小心翼翼地为她系上安全带。此刻她面色潮红,眼神妩媚如丝,仿佛能把人勾了去。她擡了擡手,又无力地垂下来,最后只虚飘飘地说:“谢谢,我就知道你能赶过来。”
尤恩不敢多看,匆匆发动车子,又是一路风驰电掣,才把凯特送到蝴蝶街的住宅。
海莉念寄宿学校,只有周末才回来,平日里空荡荡的大宅子只有凯特一个人住。
还好车库连着后院,隐蔽性足够好,尤恩不用担心凯特此时的醉态被人瞧了去。
他打开副驾驶的门,帮凯特解掉安全带,轻轻碰她的肩:“夫人,还好吗?”
凯特睁开眼,竭力克制着自己:“把我扶到客厅好吗?”
尤恩扶着凯特下车,发现她连衣裙的肩带已经松垮到手臂上,大半个酥胸就这样毫无防备地落进他的眼里。尤恩心头突突跳,不自然地转移了视线,心中默念:“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短短几十步路,凯特走了一半就不动了,她懒洋洋地挂在尤恩身上,施咒似地对尤恩说:“抱我过去吧。”
尤恩心想,自己到底造了什幺孽,要忍受这样的煎熬。
他好不容易把凯特抱到客厅的沙发,本想找条湿毛巾让她擦一擦,可是凯特竟没有放开他的意思。
“夫人,你喝醉了?”
凯特摇摇头,“我难受…很热…我想脱衣服,想洗澡。”
这样子洗澡恐怕会在浴缸里溺亡,尤恩说:“我给你拿条湿毛巾先擦擦,等酒醒了再洗澡。”
凯特一把抓住尤恩,“别走,别走,我没醉。”
尤恩只好哄着她:“嗯,你没醉,你没醉。让我去拿个毛巾好不好?”
凯特醉眼朦胧地打量着他,良久才肯妥协。
尤恩轻车熟路,很快就拿回来一块湿毛巾和一袋冰块。
但他的脚步却顿住了。
凯特不知什幺时候已经把上半身裙子褪了个干净,她的肌肤莹白如玉,耸立的双峰宛如雪山,那两点粉红,是雪山上的腊梅,清新秀丽,令人谗言欲滴。
见到这般画面,尤恩只觉得一股热流涌向胯间。
他觉得口干舌燥,好想捧起那双雪峰解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