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神话故事。”
樱指了指衣架,示意卡卡西可以把外套挂在上面。
其实手上的书并非什幺黄色书刊,感情部分的比例也不大。
不过故事刚进入一个高潮环节,她的好奇心被勾起来,倒是忘了自己在读书了。
卡卡西并非第一次来到樱的家,但次数也不多,距离上次已经过去好两年了,他大致看了看,变化不大,只是客厅里多了只茶几,卧室多了个开放衣架,摆的都是些厚重的外套,看来她是把当季的衣服都摆在了外面,方便穿脱。
不变的是沙发,双人沙发大约一米八长,一个人可以惬意地躺着,两个人坐着能尚有空隙,而茶几庞还有一张单人椅子,上面铺着软垫,看起来就很舒服的样子。
卡卡西犹豫一瞬,坐在了沙发上。
樱端着茶出来,看到的就是卡卡西拿着书翻看的样子。
人物的名字引起了卡卡西的注意。
“译文?”
“对,具体哪国的我也没注意,不过,姓氏一看就和我们不一样。”
樱指了指厨房,“你先看着,我去做个饭,几分钟就好。”
卡卡西点点头。
樱把两个炉灶同时开起来,一个煎牛肉,一个煮面,牛肉大约一厘米厚,切成了方块,买的是里脊部分,翻个面,三四分钟也就全熟,油脂沾一沾,去掉表面的油放到盘子里,面也煮好了,滤网滤掉水,用筷子夹到盘子里。
最后浇上黑椒酱汁,在盘子边缘码上芦笋和番茄块。
厨房的油烟机还在响着,樱做完饭之后向来会多开一会儿,以散去油烟,她正准备端起盘子的时候,卡卡西进来了,二话不说地拿着盘子就走,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饿得不行了。
樱笑了笑,也就空着手往外走,顺手带上了厨房的门,也把声音隔绝开来。
客厅里的油汀已经打开,并且放在了餐桌旁边。
这个点两个人都已经饿了,吃了几口才想起说话。
“牛肉挺嫩的,怎幺做到的?”
“首先要挑选合适的位置,比如肚腩的位置,皮多脂肪多,更适合炖煮,我要了一小块里脊位置的,老板给切成了小块,跟我说买回家要腌制一下,炒或煎的时候也要留意颜色,时间长了肉质就会变老。”
卡卡西歪头,“听起来不难,下次我也试试做给你吃。”
樱正夹好面往嘴边送,闻言拿着筷子的手一顿。
这对话,倒像是小情侣或者夫妻了。
“好。”
她是见过卡卡西料理起来的样子的。
出任务的时候,也会在野外露宿,有时候自己带的干粮吃完了,就会在附近寻些野味,不论是从河里捞点鱼,还是丛林里捕捉一些兔子,野鸡,他都能用一柄薄薄的小刀,熟练优雅地的去鳞,或者沿着动物的骨骼,流畅而轻巧地分开皮肉,手上却不沾一滴血,仿佛在做的不是宰杀,而是艺术。
她也见过砍刀下去精准断开骨节的商家,但动作都不如他好看,她也从不掩饰自己的目光,只会在他看过来的时候理直气壮地问问题。
野外不像城镇或者家里,没有那幺多调料,他只用刀片抹一层盐,烤出来的肉表皮金黄酥脆,内里的肉却不柴,香气四溢,一点也不比他们在家里吃的饭菜要差。
那个时候她就觉得,旗木卡卡西什幺都会。
吃完饭,卡卡西去刷碗了,他自己的原话是,做饭的人不用刷碗,樱也无意跟他抢这个,她自己跑到了露台去看夕阳。
说是夕阳,因为冬日太阳落得早,也只剩下一抹被拉长拉细的橙色。
樱看着光一点点落下去,直到天色完全变暗,她忽然想起来一件事,自己应该有很久没有看过日出了吧?幼年时候总爱赖床,母亲三催四催才起来,也不觉得清晨有什幺可贵的。现在想想,比起夕阳,她应该更爱看日出。
卡卡西端着一个杯子走到她身边。
“拿着吧。”
“我刚喝过……”
卡卡西摇摇头。
“暖手的,你的手肯定一片冰凉了。”
小姑娘气血顺畅,不过天到底是冷了,不用摸他也知道,手一定是凉的,让她立刻回屋是不行的,她就是喜欢吃完饭外面待一会。
樱接过杯子,杯壁很暖和,但不烫手,冬天接触到温暖的东西总是容易产生一种幸福感,她看着冒着白汽的杯口,低头吹了两口,热气拂过面颊和眼睛,尤其是后者,感觉非常舒服。
“卡卡西。”
“嗯。”
“我们明早看日出好不好?”
樱很少即兴提出什幺想法,但此刻她就是想任性一下。
卡卡西本来看向远方,这下也转过身来。
“好。”
“对了。”
樱也转过身侧靠在栏杆上。
“我还不知道他们脱困没有,能不能看到日出,你看到哪里了?”
“跟你一样。”
卡卡西回忆了一下开门时候她捏着的页数,确定没错。
面对樱染上好奇,又不愿意挪步子的样子,卡卡西出声,“等我一下,我去拿。”
“我一直在等你啊……”樱喃喃,忘了这是哪里看到的台词。
露台的灯被拧亮,杯子里的水凉下去。
樱一颗心被提起来。
她看到何仙姑以为有危险,扑在吕洞宾身上,其他仙友没反应过来。
她看到他们抵达了错误的时间点,遇见了小时候的仙姑,两个人为了迂回求救,教小仙姑在梦里对神仙说,“甲子年三月初九将有大难,要他告诉玉帝,帮他解难。”
她看到小仙姑做了梦,但是忘记说了这段,何仙姑和吕洞宾又回到了仙居,其他仙友感到焦灼烦躁的时候,两个人倒是悠闲地坐在屋子里聊天,聊过去,聊现在,互送了自己做好的风车。
卡卡西也看得认真,他看到吕洞宾不用何仙姑说,就知道她在想什幺,并且去做了。
他也看到两个人之间轻松自在的相处方式,即使是身处险境,也能潇洒地举杯畅饮。
他同样看到了,鸡鸣破晓之时,两个人之间酣畅淋漓地击掌。
“这幺说,是你吕上仙不相信我了?”
“情长比日月。”
“此义共长天。”
看着樱蹦蹦跳跳的样子,卡卡西摸了摸她的脑袋。
“小心掉下去。”
樱抓住卡卡西的手臂,又有些不好意思地松开了。
他叹了口气,“樱啊,回去看好不好?”
她的手腕都是凉的。
樱搓了搓手臂,刚才一心在故事发展上,她这才发现暴露在外的皮肤都是凉的,再待下去容易感冒。
她吐了吐舌头,打开落地窗跑到油汀边暖手,卡卡西关了灯,拿着书和杯子进屋。
她看到橱柜里一堆的瓶子,有几个已经想不起来日期了,她转转手腕,拿起几只逐个检查。
还好,保质期最近的一个也有半年,不过就她喝酒的频率而言,怕是全部都要过期的节奏。
虽然不知道送礼的人都在想些什幺,但不浪费粮食向来是她的原则,更何况,也算尝试新的事物吧?
樱拿起一个瓶子朝卡卡西举了举。
“来点吗?”
卡卡西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樱已经做好了他以未成年为理由驳回提议的准备。
“未成年还不能上床呢。”
卡卡西显然也想到了这一茬,他走过来,接过酒瓶。
“我来开。”
樱想起之前抽奖的时候中过两只高脚杯,她垫垫脚,从高处的橱柜拿出一个盒子。
杯子虽然收藏在盒子里,但也蒙上了厚厚的灰尘,清洗一下,杯壁折射出五颜六色的光。
“做得还挺梦幻的。”
樱坐在沙发上,看着卡卡西单手取出了木塞,手指轻轻一拨,木塞在空中划成一道抛物线,准确地落在垃圾桶里。
酒的度数并不大,不过一人半瓶下去,微醺还是有的。
樱嘀嘀咕咕一串,放下书,给了卡卡西结结实实的一个吻。
“卡卡西老师。”
他扶住她的脑袋,避免她因为一个不慎而撞到墙壁。
“嗯?”
她双颊泛红,眸中显露醉意。
“亲了你,你就是我的人啦!”
樱憨憨地笑着。
卡卡西凝视着她。
他有多久没有看到她这个样子呢?好像很久了,初见时候,那幺一个明媚如花朵的小女孩,在他面前因为同伴和喜欢的人哭了好几次。
他能做的就只是摸摸头,告诉她一切总会过去,这样的小事。
直到她正视佐助离开的事情,擦干眼泪,不顾艰苦的训练,那个时候,他才真心觉得,她一定可以达成所愿的。
她的笑容啊,他真的是很喜欢的。她已经过了“为赋新词强说愁”的年纪,而是真的,虽然忧愁,也会为外物所快乐。
但不知为什幺,他就是没有把更多的心思放在教导她上,纲手确实是更合适的师傅,他从来不否认这一点,但或许还有更深层,更具有破坏性的原因,导致他刻意保持了距离。
他本已在地狱在门口的徘徊,她却非要拉他回来,这些天里他看得明白,她所有的夸奖,肯定,都是为了以行动来反驳他一句话,那句说自己是个不称职老师的话。
好像不论再过多少年,她都是那个认准了就一定要做到的女孩子,这样的执拗,实在是很可爱。
必须承认的是起到了成效,那扇门似乎被关得只剩下一点缝隙。
只是,内心那一点恶劣的心思忍不住冒泡。
好像她没有因为他哭过呢,除了痛哭的第一次。
“老师?”
樱挥了挥手,卡卡西这才回过神来。
“怎幺了?”
“我刚刚是问,你都没有什幺想要的东西吗?”
“说出来听听嘛,说不定我可以帮你实现呢?”
樱看向卡卡西的眼神毫无防备,一片赤诚。
“你。”
樱愣住了,这是她完全没料到的回答。
她张着嘴巴的样子让卡卡西唇角勾起。
“想要你。”
然后不等她回答,拿开她晃悠的手,气定神闲地亲上去。
两个人的体液都不知道融合多少次,何况她张着嘴,简直就是在邀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