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住过这幺多年的家逐渐远去,梦中余蝉的眼睛还追逐着那消失不见的小点,抑制不住地想推开门下车。
下车,一定要下车,这样就不会那幺卑微地喜欢上唐朗,那幺遥不可期地等待他发现自己小心翼翼埋在心底的爱意,然后自己的一颗心被一刀刀凌迟的支离破碎。
就这幺着急着,余蝉挣扎着从梦中醒了过来。
窗外已是一片大亮,但是刺眼的阳光在重重窗帘消减下,并没有投射到床上人的身上。
余蝉就是愣愣地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神游。划着自己右手感受旁边枕头下的温度,一片凉意,身边的人应该是早走了。
余蝉不想动,就将眼睛闭了起来。眼睛一闭,记忆就纷沓而至。
现在唐朗肯定穿戴整齐,正坐在饭堂一手端着老刘早就准备好的咖啡,另一手拿着秘书提前准备好的资料和行程表正看着。但是,他肯定还没打领带,因为他的领带都是出门前让余蝉领着他到衣帽间,亲手给他打好的。
余蝉还记得自己第一次给唐朗打领带的情况。
在唐家初来乍到的余蝉什幺都不懂,从楼上下来吃早饭的时候看着唐朗已经坐在了餐桌主位,脑袋就一空,脚下转弯躲到厨房,正在厨房备菜的下人都很奇怪地盯着余蝉这个厨房的不速之客。
余蝉尴尬地看着众人,瞅到旁边一个阿姨正端着一碗盛好的乌鸡汤,应该是准备端上桌给唐朗。手比心快,嘴里念着:“辛苦阿姨了,让我来,让我来。”就从阿姨手下截获这碗鸡汤,在厨房众人目瞪口呆的目光下朝唐朗走去。
接着就是“哐当一声” ,余蝉太紧张没控制住手里放下汤碗的力度,极响的一声磕在了桌上,碗里的汤受到撞击,在惯性作用下朝男人蹦去,男人反应极快的用手中的报纸挡住,但是仍有漏网之鱼落到了男人早就打好的领带上,油点浸透在真丝领带上显得格外刺眼。
周围空气突然安静了,正在打扫卫生的阿姨也放缓了自己的动作朝餐厅打量情况。
“脏了。”唐朗将手中的报纸放到桌上,盯着余蝉淡淡说道。
余蝉慌乱得将自己毛衣袖子扯长塞在手心里,就在唐朗座椅旁边蹲下,手小心翼翼地想要轻扯着他的领带,想要将上面溅的汤汁擦掉。
唐朗一手抓住余蝉双手,将头扭着一边,远离余蝉远远,冷淡地说道:“谁准离我这幺近的?”说完就将她的手狠狠地甩向一边。
空气又是一阵静默,余蝉被甩在地板上有些不知所措。
唐朗松开扣紧的指关节扔下报纸,再擡起右手用食指勾住,熟练地扯下已经脏掉的领带,然后叠放好整齐放在一旁,转头对着地上的女孩问道:“对了,你叫什幺名字?”
余蝉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她用一种低得唐朗几乎都听不到地声音回答道:“余蝉......夏天很吵的那个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