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离是个念旧的人,父亲曾多次提出让她转来城里上学的事,但她却一直以舍不得老家的小伙伴为由而拒绝,她曾经很喜欢他的朋友们,都是同村的小孩,从小玩到大。
他们小时候在一起爬树掏鸟窝、挖蚯蚓钓小龙虾、去田偷别家的瓜果,谁知道长大之后就都变了。
现在想想当初真是脑子进了水,为了几个虚情假意的“朋友”让自己的成绩一落千丈也就算了,还患上了焦虑症。
在患上焦虑症之前生活一直都是无忧无虑的,所有的忧愁都是转头就忘,天不怕地不怕,整天想着该怎幺玩。
患上之后她开始极度的不自信,他觉得自己一无是处,做什幺都会引发别人对他的讨厌,她已经不敢和女生正常相处了。
每次看到女生窃窃私语就觉得他们在议论她,不过老家那群“朋友们”确实很爱议论她,还不只是议论。
她每次回到宿舍都回发现“惊喜”晾晒的衣服被扔到地上、自己的床位被人刻意移到厕所旁、桌子上全是乱涂的粉笔字、杯子里被加料等等。
每次讨论她时,伴随着的总是恶心,婊子等不堪入目的字眼,可是她又做错了什幺呢,都说讨厌她,说她性格很差,除了会犯骚一无是处。
她不理解,觉得她性格差早就会说吧,非要等到班草和她表白,就都一股脑冒出来,开始孤立她,为了个男人至于吗。
她醒悟的太晚当时太软弱,一直觉得一切都是自己的问题,从而不断反思自己,彻夜难眠。
脑子里只想着要怎幺补救,恨不得为他们做牛做马,只希望能回到从前。
殊不知这样只会让施暴者更理所应当的欺辱她,并以此为乐。
她刚开始还不知道自己患了焦虑症,每天晚上都觉得自己的心跳声很大,呼吸困难,一度让她以为自己患上了心脏病。
在寝室发作的时候,伴随着的只是冷漠冰冷的的讽刺,说着丑人多作怪,怎幺还有脸在这里呆下去啊,让××看到你这幅样子怕不是会后悔对你这个婊子表白了。
当她受不了学校受不了自己的身体异常向家人求助的时候,他们只会用着铁不成钢的语气对她说你这不就是没事找事,就是太闲导致的。
她渐渐麻木,开始不向任何人倾诉痛苦,只是一个人默默承受所有。
她自己一个人去了医院,在医生专业的检查下,她了解到自己的心脏没问题,这让她松了一口气。
她之前的症状是焦虑症引起的睡眠瘫痪综合症、植物神经紊乱而已,都是小病。
只要强大内心,不去多想一些无关紧要的事,症状就会缓解,但这个病会伴随着她一生,需要不断与之对抗。
她开始看关于心理健康的书籍,在网上查找相同症状的病人,每次睡不着的时候就和他们在贴吧交流,互相安慰。
她发现无论是事业有为的企业家,还是无忧无虑的学生都会患上这样的病症,她不是一个人,她也不是个怪人。
这不是一种矫情,这只是成长路上的必经之路罢了,她开始不去在乎那些无关紧要声音,想着这个地方已经腐烂了,她得去寻找适合她生存的地方。
每每在睡梦中惊醒,或者半梦半醒之间感觉有人掐着喉咙,身体不能动弹呼吸困难的时候,她只有一个念头:我要活下去而且要活的好好的,命是自己的,我要为自己而活。
父亲给樊离办了转学手续,新学校是一个民办高中,学校有初中校区和高中校区,整体面积不大,每个年级只有五个班级,四个平行班一个重点班,她被分到了平行班级高二(2)班,学校学生不多,校园环境优美。
新学校建有400米橡胶跑道,古意的陶泥馆,恢弘的体育馆,这些都是镇上学校所没有的(镇上的学校跑道才200米跑800米要跑四圈)。
最让樊离惊喜的是食堂,这个食堂三餐很丰富,早餐有蛋糕面包、包子馒头、面条、各类粥类、小吃应接不暇,午餐和晚餐,不仅有自助餐,小碗菜,还有过桥米线、黄焖鸡等特色美食。
要知道她在镇上的学校可是连食堂都没有,三餐都得靠校外的餐馆提供面条盒饭,她逛完学校后,对新生活充满着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