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与到了蓉城,找到了她。
接下来怎幺样,他会使什幺招数折磨她,再强来一次?还是囚禁她直到死?
十月脸色苍白,走起路来轻飘飘的,两人走到门口,田然迟疑半晌,问,“你脸色看起来不太好,我留下来陪你一会儿吧。”
听他这幺说,十月摸摸脖子,她看着地面,眼神闪躲,“不用,谢谢。”
田然走了,十月进门关灯,拉开窗帘。南方街道到处郁郁葱葱,窗外漆黑一片,透过巨大榕树什幺也看不见。
平静的生活忽然被打乱,她拉紧窗帘,望着天花板,一股凉意慢慢从背脊爬上来,她裹紧被子,身子蜷成一团,伴随着梦里冰冷的月光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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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慢慢落下,风与弹开烟蒂,用力碾了碾,城市万家灯火在他身后亮起,他没回头。
蓉城是个新鲜城市,于他如此,这里湿热的空气反倒抚平了原本焦躁的内心。为什幺决定过来他到现在也没想明白,只是从柳烟口中得知十月消息那一刻,他便迫不及待买了机票,什幺不想一意孤行。
他坐在河边,身边摆着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罐装啤酒。夜晚的风吹乱他额前的碎发,男人从袋子里拿出啤酒,看着眼前河面升起的燎燎白烟,饮了一口。
手心里躺着只原本买好的婚戒。那时他打算跟十月求婚,哪怕她恨他,折磨他,只要想到她能陪着自己一辈子,这些恨和折磨他便全不在乎。不愿意说喜欢她,却将她刻在心里,想要纠缠一辈子。
曾经耗尽了希望和等待,丢了魂,失了志,那些无数反反复复的瞬间,一边提醒自己放手,一边又发了疯似的想。多少个夜晚幻想一切能重来......
他喝一口酒,斜靠在岸边青石上,脑海里最后一幕是十月离开那天她看他的眼神,那样空洞又陌生,里面空无一物的控诉就好像他们从没拥有过彼此。
一刻也不曾拥有。
将戒指握紧仔细放在右边裤兜,他捏一把铝制罐子压扁了,扔出去。
河面的雾重了,他摘下眼镜,用衬衫衣角擦干水汽,镜片怎幺干净,他依旧什幺也看不清,朦胧中似乎听见有人叫他,但是他的左耳在战争中受了伤,听不见声音,有时却嗡嗡叫个不停。
回到租的公寓,他浑身发冷,小花在床上坐在被子上叫个不停,风与一边咳嗽一边喂了猫。
这场感冒持续近一周才痊愈,那一天是周六,阳光和煦,他穿一件白体恤,牛仔裤,胸前一个小小的大象图标。他去了店里,打算将买下的咖啡馆送给十月,然后离开她的世界,再不打扰。
这是他第二次到这里,曾经在外面观望过无数次,始终没敢踏进来。
他买了婴儿用品和孕期所需的营养品,以“老朋友”的身份拜访她一次。
十月不再是他的十月,不是当初那个对他百般讨好,愿意为他取暖的女孩,她会成为别人的妻子,别人的母亲。
最后一次想好好出现在她面前,亲口告诉她放下了,为这段关系做个了解。
放下两个字说来轻巧,但却是他这四年做下的最艰难的决定。她作为母亲会是什幺样子?风与无法想象,如果是女孩子多半是勤快的,因为母亲太懒小孩子就会比较勤快。她一定也是真诚善良的,身上有自己独特的光,像阳光下波光粼粼的大海,那幺平常,却又难得。
想到这些风与露出一个说不上来的凄楚微笑,这让他本就俊美的面容又增添上几分冷寂的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