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周行之拍摄结束后,阿林狗腿地走过去,伸手给他递了杯水。
周行之靠在座椅上,揭开喝了一口,见他一脸谄笑,问:“有事?”
阿林笑嘻嘻地把手机递了过去。
白亮的屏幕,中间被放大的是自己当初演阿力的照片,那是全剧情绪最高点,正疑惑助理为什幺给他看这个,却在下一秒看到发布人的名称。
挑眉,淡淡地瞥他一眼倒是什幺都没说。休息了一会儿,宋导在对讲机喊下一场准备试,他站起身,理了理戏袍的长袖,侧目盯着他,语气如常道:“替我申请账号。”
话落,掀足提袍开拍下一场。
阿林怔在原地,等等等等……
周老师刚刚的意思是,他要注册微博吗?
啊这……
呜呜呜他真的是一个合格的助攻啊,既然是老板吩咐的,那自然要妥善完成。当下就去咨询了商务部门去对接微博那边以最快的速度提交账号审核。
也不管现在早已过了下班的时间。
苦了打工人。
……
祁妙下午睡了好觉,等第二次来了困意的时候已经是凌晨1点左右。
她看完《红海行动》,周行之饰演的反派谢云川,整个人都被帅到了。
呜呜呜霸总,搞商战的霸总真tm太帅了。
一出场自带bgm,帅得要命,虽然是个反派,但特别抓人眼球,让人恨不起来。
果然三观跟着五官走。
想着第二天要去电影学院进话剧组学习,不能再看了,收拾了沙拉盆,洗完后便回屋钻被子。
临睡前,给周行之发了微信。
miao:[se]谢总好帅
勾着唇,忍不住又打开微博搜了搜他的超话,果不其然,虽然他本人没有账号,但是超话粉丝活跃度还挺高,大家都很佛系地分享他的各种剧照。
祁妙搜了一张谢云川开车的壁纸,果断地当了屏保,充上电后美滋滋地睡觉了。
第二天一早,王悦还没来接她,她便早早地醒了,窗外阳光金灿灿,空气中泛着微光,她坐在床上挠了挠头,侧目看了一眼时间,时针指向七点。
抻了抻腰,捞起手机看了一眼,谢云川的壁纸呈现在眼前,她不小心春心荡了一下,帅的,必须是帅的。
太帅了,感觉完全超越了周某人在她心里的形象。
戴着墨镜,坐在鲜红色的跑车上,高速的风吹拂额前碎发,露着背头,高扬的眉角,唇线锋利,侧面照,那叫一个蛊惑张扬。
屏保上显示了一条微信消息,手指戳了下,点开,是周行之的消息。
周行之:是夸我,还是夸谢云川?
祁妙忍不住笑出声,看了眼发布时间是6点50分,想着他是不是刚结束拍摄,拿着手机下床,趿着拖鞋下楼,一边踩着楼梯一边给他拨电话。
“嘟嘟——”电话那端响了五声,她微微攒眉,大概是在睡觉吧,正准备挂断,手机传来低沉的一声:“嗯?醒了?”
特别性感,约莫是被吵醒,还拖着尾音。
她红了耳,咳了一声,说:“你刚睡着吗?”
他吸了口气,像是正在慢慢起身,耳边有窸窸窣窣的声音,而后便听到他说:“嗯,刚睡。”
她有些不好意思,“那你先睡,等醒了再联系。”
“没事,可以聊一会儿。”顿了顿又问:“准备去哪里?”
祁妙走至浴室,把手机放在一旁,开了免提,说:“去电影学院。”
“嗯,去吧。”
短暂的沉默了一下,祁妙挤了挤牙膏,侧目盯着手机,眸子一转,笑得贼兮兮的,“我还是觉得谢云川比较帅。”
算是回答他的问题。
手机另一端的周某人闻言,似真似假地叹了口气:“那可真伤心,没想到你这幺快就移情别恋了。”
祁妙:???
刷着牙的手抖了一下,实在是脑补不出来他现在的表情,而后又听他说:“你说你喜欢谢云川什幺?”
祁妙根本来不及说话就听他继续嘚啵:“身材?长相?霸总身份?还是~”
拖住了尾音,“性能力?”
“咳咳咳咳咳……”祁妙猛地呛住,连忙将水吐出来,“挂了挂了。”
这人喝多了吗?
还是没睡醒频道不对?
她摇了摇头,擦干净脸又抹上护肤品,台面上的手机震了一下,祁妙垂眸睨了一眼,不动声色。
回到客厅,王悦摁了密码推门而入。
入目处是祁妙正挺着背脊垂头看手机,嘴角是若有似无的笑。
听到开门声,祁妙侧目看过去,两人打了照面,王悦有些惊讶,笑着说:“你今天居然早起了耶。”
她跟着笑,“昨天下午睡得多,不困。”
手指快速地回复周行之刚刚发给她的消息:我和谢云川你只能拥有一个
打字:那当然选……
miao:谢云川
回完锁屏。
王悦把早饭放在餐桌上,盯着招呼祁妙过来吃。
她把手机放置在一边,而手机那段却没有再收到任何消息,她也不在意,吃完饭便给阮星河发了消息问他们几点开始。
阮星河很快地回了信息:9点整。
这会儿还不到八点。
从棕榈花园去电影学院只需要半小时的路程,但也因为7点到9点是早高峰的时间,和王悦收拾完餐桌两人就出发去了电影学院。
路上车流马龙。
保姆车在川流不息的马路缓慢的形式,她拿着手机靠在后座,双手搭在了大腿上,阳光透着防窥车窗投射出淡淡的光影落在指尖。
原本只需要半小时的路程,因早高峰耽误了20分钟。
等他们到的时候已经8点45分。
司机利落地将车停在了电影学院户外停车场,祁妙拿着手机下车,刚迈出一只脚,手机铃声突兀响起。
她甩了下长发,侧目看了眼手机,是张姐的电话。
歪着脑袋擡手接听,淡淡地说:“张姐,怎幺了?”
“ux那事儿你答应了对吧?”
王悦在前面带路,她亦步亦趋跟着走,“嗯。”
“那行,时间已经定了,下周五晚会8点,是直播,你这几天多来练习室跟她们一起排练。”
祁妙脚步一顿,微微拧眉。
下周五?
那还有一周不到的时间,下周二要是试戏,这几天在话剧社学习,下周四结束,周五就要参加直播晚会。
祁妙叹口气,之前闲的时候闲得要死,忙起来又跟陀螺似的。
但都答应陈星了,有什幺办法?总不能失信吧,对于她从小在军营里长大的人来说,失信可是大忌。
“好,我知道了。”祁妙只能硬着头皮上了,顿了顿又说:“但是我白天都需要跟话剧,只能晚上去练习室了。”
张姐搭腔:“云霁的经纪人跟我说过了,这次机会不错,你先跟话剧,其他我来安排。”
说完就挂了。
收起手机,祁妙跟在王悦后面绕了两段路便看到一栋只有三层高的矮房子洋楼,建筑风格偏欧式,之前来电影学院看话剧的时候在伯纳戏剧院,她没来过这里。
“这里是排话剧的地方吗?”祁妙擡着脑袋打量了一圈。
王悦回头,说:“对啊,我都替你问过了,云老师和阮老师都在社团排练,正式表演才去伯纳戏剧院的演出厅。”
真不愧是她的小助理,干活还挺细心。
绕过了长廊,面前是一座木质的双开门,站在门外都听到对台词的声音。
这声音有些耳熟,祁妙认得出来,是云霁的。
她把手搭在了门把手上,正要往里推,里面传来了悠扬的钢琴音,微风带动着音符钻入了耳朵,她目光动了动,推开门,宽阔的木质地面摆放着一架漆黑的三角钢琴,而云霁坐在高脚椅旁,侧对着那台钢琴。
琴凳上坐着阮星河,她穿着白色的针织衫和牛仔裤,旁边还有两个小姑娘,两人手上都捧着剧本。
推门声让台上的几人纷纷撂过目光。
祁妙和阮星河对视,她侧了侧头,朝她颔首。
手指飞快地摁着钢琴,如水般划过,她轻轻地走了过去,坐在一旁的备用椅子上,一眨不眨地盯着看。
云霁淡漠地睨她一眼,不到1秒收回视线,继续念着台词,配着悠扬的曲调,节奏极稳。
那两位小姑娘,一边捧着剧本,一边缓缓朝云霁走去,身上带着肌体动作,嘴里说着台词,说实话祁妙第一次知道原来话剧是这幺排练的。
和镜头前的拍戏完全不同,她发现一点,镜头是跟着人物走位的,而云霁和那两个姑娘却是像定好舞台边界和中央线,一直是在可视的范围内走动。
声音洪亮,情绪都是通过声音和肢体动作来表达。
她撑着下颚,细细观看。
也理解了阮星河说她不演戏,只是搭配钢琴演奏而已。
等他们一遍过完,阮星河停住了手,回眸盯着她,笑了下,小心翼翼地拉过琴凳,朝她走了过来,说:“早上好啊妙妙。”
她也跟着笑:“早上好。”
“我昨晚看你微博啦。”她拉了一旁的备用椅坐在她旁边,“你是在看周行之演的阿力。”
祁妙点头:“嗯,挺好看的~”
阮星河也夸:“他演技是不错,我第一次看的时候都哭了。”
话音刚落,云霁轻飘飘地来了一句:“一般吧,毕竟童星出道,再不好就别在圈内混了。”
祁妙:“……”
怎幺听着有点酸?
谁吃柠檬啦?
祁妙抿唇,没搭腔,倒是阮星河不爱听,回眸盯着他说:“年少成名反而要比别人付出更多努力。”
顿了顿,又说:“因为身上背负着比旁人更多的压力。”
她这幺一说,祁妙忽然想起来面前这人就是13岁年少成名拿了大奖,而后也曾遭遇低谷时期,百科搜索引擎上明确写了她曾沉寂了3年之久。
云霁直视她,挑眉,漫不经心地走进,居高临下,“你这是要和他共鸣?”
啊咧……
这话听得怎幺那幺不得劲呢?
祁妙连忙插话:“对了,那次我在你店里听到的音乐,是叫莫扎特吗?”
阮星河弯了弯眉眼,“是莫扎特的双簧管协奏曲KV314……”
“对,是莫扎特。我回去还查了查呢,他最有名的是土耳其进行曲?”
闻言,阮星河笑了起来,笑意直达眼底,眼眸亮晶晶的,握住祁妙的手,宽大的指关节有力而温暖,说:“他呀,生命很短暂,但作品很多,有600多首,你说的土耳其进行曲只是其中之一,应该说是A大调第十一号钢琴奏鸣曲KV.331第三乐章,想听吗?我弹给你听一听?”
这一聊就把云霁给晾旁边了。
那两位姑娘一边喝水一边看着她们行至钢琴边,见阮星河拉着祁妙坐在琴凳上,而自己坐在另一侧,背脊挺直,长发落于肩下,擡手,微微一笑。
手指飞快地在黑白琴键中流淌,五指撑开。
节奏欢快的乐符随着她的五指飞扬起来,祁妙盯着她的手,目瞪口呆,目光所及根本跟不上节奏。
而阮星河居然可以边弹边盯着她,左顾右盼的模样。
一曲终了。
祁妙忍不住感慨:“你的手速好快。”
这可比她拉弓箭的速度快多了。
她笑:“这首曲子的风格与前两章是不同的,主要采用“土耳其风”的a小调……”说到一半,看到祁妙木讷的表情,又止住了话语,拍了拍她的肩膀,笑得眉眼弯弯,“对不起,对不起,我一说曲子就没忍住,好啦,不耽误大家排练了,妙妙你要不要和云霁说说,试一试剧里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