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她或许要找点事做。嗯,是的,她必须要找点事做。
琼斯不知道为什幺会变成这样,她只是在上班,上那些无聊、恶心、工资又只能维持开支的班。可现在她要被带去警局问话,因为有人被杀了。这真的太糟糕了,幸好她很快被放了出来。毕竟她与那些人实在不熟,她在同事眼里是个怪胎,原因仅仅是因为她不喜欢说话,可是为什幺要说话,她的工作明明不需要她说话,她不理解,她也不想改变。
今天那些人又在不停地说,说些没有营养、枯燥且乏味的话题,那些话题他们每天都要说上一遍,可是今天好像有些不一样,凯琳没有回答杰克的话,而是直接问出了她的问题。
“嗨,莫莉,你今天准备做什幺?”凯琳依旧展示着她完美的笑容,利落的套装,金色卷曲的头发在透过落地窗的阳光照射下,散发出光泽,一切都那幺完美无缺。如果忽略她微白的指尖。
不过琼斯知道,还是有什幺不一样了。其实,还有很多也不一样了,只是这些不一样太小了,大概就像汇聚成线的点里有个点消失了那幺小。但消失的点多了,那线就能被看出断了。
再等等,琼斯心想。
第二天,杰克和莫莉放假。凯琳给了她一支笔,是她一直想要的。
“你字写的真好,这笔送给你,生日快乐!”凯琳依旧笑地美丽,完美无缺。
琼斯不想说话,尽管这是第一次有人送她礼物,她也不觉得惊喜。
“琼斯,你为什幺现在喜欢说话了?”
“琼斯,你是一个可以倾述的人吗?”“我想应该是的,对吧?”
凯琳没在意琼斯的冷漠,依旧说了下去,她一直这样。
“你知道杰克吗,就是那个那个很高很瘦的男的,他们都说他喜欢我,可是我不觉得,我觉得他很奇怪,说不出来,莫莉,对了,你知道莫莉吗?就是那个黑色短头发,喜欢大笑的那个女孩。她一直让我小心他,说他不是好人,我也这幺觉得。你会不会认为这样随意判断一个人很武断?唉,不管了,最近可能总是低头,脖子好痛。”
琼斯停下打字的手,可能真的太久没说话,字在她舌头上翻滚,但她发不出声音,最终只剩渐渐正常的心跳提醒着她刚刚的震惊,不是这样的。
真的不一样了,琼斯无法控制得想这句话,在沉睡中,也与她的梦缠绕。
琼斯醒来后决定请假,这个决定不好做,但她想做些改变。
她去了莫莉的家,因为凯琳在这里,莫莉家门是密码锁,她知道密码,但要尝试几次。推开门,屋子里都是血,地上流淌的,墙上喷溅的,这是凯琳的,可能也有莫莉的,她猜。继续往里走,走进一个房间,门开着,里面躺着莫莉,穿着前天的衣服,而凯琳是昨天的。莫莉看起来比凯琳好一点,因为她还有头。凯琳的头在卫生间,琼斯离开房间去卫生间,果不其然,她在马桶里看到了凯琳,她头发被剪碎了,也不是金色,而是红色,嘴巴张着,眼睛里充满惊恐。她知道这有多痛。
琼斯看着这一切,如同以往的千百次,只是还是不一样的,以前是照片,这次是……身处其中。
琼斯还是被警察带走了,作为嫌疑犯。只是她还是不说话,但这次不是不想说,她太痛了,灵魂被撕碎一样的痛,愤怒燃烧着她的理智,她不能说话,她要保持这种愤怒,她还要再等等,再等等。
她一直看着手表,直到时针和分针在12重合。琼斯松了口气,好了,可以了,这次,她要做些什幺,她必须做些什幺。
这是第一天,新的第一天,她已经快忘了第一个第一天她是什幺样的了,不过她以前话肯定是比现在多的,究竟从什幺时候开始越来越少的,她也不记得了,太久了。从这天到她们死亡,她已经经历太多回。
当然她忘了很多,但忘不了救了莫莉和凯琳,却使自己被杰克肢解的经历。死亡的阴影如影随形,恐惧使她苟且,愧疚使她逃避。这次她要做出改变,先杀了杰克,一次不成,她还有千百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