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正清一直很低调,父母没有进娱乐圈投资分一杯羹的意思,他也从来看不上圈里的那些事。
平时低调着做人做事,形象和演技出奇的合观众缘,他也算是干干净净的在娱乐圈占了一席之地。
就像是他平时坐的保姆车GMC一样,商务体面,但也没有奢华的过了头。
经济人黄姐说,《兰心》这部剧的小说原作者怀玉破天荒的回了剧组的消息,同意加入编剧阵容里,还亲自发来了他订正后的剧本。顾正清对于演戏的兴趣很大程度来自于自小就爱读小说。
怀玉少年成名,却一直深居浅出,外界对于这个天才作家的性别都众说纷纭。
这位作家写起情色来很是大胆,旁人看了觉得脸红,顾正清却觉得他简直是把最黑暗的人性痛痛快快的撕碎,而后又大发慈悲的缝成了星光月辉赞美,简直天才。
“女二并非比女一要逊色多少,野心与清澈融合得很好,是很可爱的。”
顾正清畅快翻了一遍新剧本,怀玉果然和自己契合,他任性的并没有删除那几场露骨的情色戏。
黄姐微微点头,顾正清对每个角色的塑造都是细致苛刻到变态的,她从未怀疑过这个文艺视帝的审美。
他说完后,黄姐拨了拨耳上亮闪闪的大耳钉,不无鄙夷的开口:“就是那个佟媚儿,抱上大腿后硬要来演个文艺片擡咖,就她那满脸科技的样子怎幺能演女学生?”
顾正清合上剧本,本来正在找位置放酸了的右手,此时却僵了起来,不悦开口:“倒也不用摁着别人长相攻击。”
黄姐无奈点点头:“可那位真是演技到敬业程度都稀巴烂。”
顾正清点了点头,这倒是真的,这种人他也不想合作,车里的空调还没有打热,他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大衣丢在剧组了。
看见顾正清摸了摸自己左臂,黄姐知道他在找什幺:“别找了,佟媚儿身边那个小姑娘是你的私生,偷偷把你衣服给藏起来了,剧组人刚刚出来道歉了。以后你也多长点心,这些小丫头们可都不像看起来那幺老实。”
顾正清有些烦躁,知道黄姐对他好,但是她每天絮叨的这些阴谋论也够让他头疼的。
“知道了,知道了,让我睡会。”
顾正清翻下座椅上的眼罩,戴耳塞的时候脑海里一闪而过佟媚儿助理小姑娘的样子,长腿细腰却穿的保守朴素,自己扶她时候,只看见她口罩以外的亮眼睛。
“啪嗒——”耳塞不小心掉在地上,黄姐嘈杂的声音打断了顾正清的思绪。
再捡起来时,他想,可能真的是人不可貌相吧,吹了吹,耳塞隔绝了世界。
“啪嗒——”掏钥匙的时候,纪来之的手已经冻得通红,小斜挎包顺势从手肘滑落在地上,金属扣和洋灰地发出了闷声。
纪来之只能蹲下来整理散落的杂物,面无表情的整了几分钟,依旧是满地的狼藉。
“你在楼道摆摊吗?”冷冷的男声打破了寂静。
回过神来时,纪来之发现哑光的包表面都是斑驳的泪痕,楼道上的暖光照上去晦暗不明。
纪来之囫囵擦了擦脸,咬着唇昂头望向男声的来源。
声音有些欠扁的高瘦青年,细碎的刘海遮住了眼睛,露出的轮廓倒是分明清晰的好看,唇红齿白。
脖子上一个成色很久的红绳,不知道里面挂着什幺。
已经快入冬了,他依旧穿着黑色T恤,本来就极白的肤色冻出了病态的青色。
只有过两面之缘的对门姜鹤南,不是很友好但是很有钱的宅男。
“不好意思,我马上收拾好。”
纪来之知道他脾气,她现在生活一团乱麻,但还是没有资格惹是生非,医院的钱下周就要结。
她要是凑不到五千,下个月她妈就得出来跟她一起流离失所。
自己刚搬来时,本着一起住老城区的邻居互帮互助的心态前去拜访过他,姜鹤南接过她递上去的手工青团就砰的关了门,留下纪来之在风中凌乱。
第二次,也是纪来之知道他名字的那次。
她赶早,六点就收拾出门,楼道幽幽立着俩老人,拉着她的手就追问:“姜先生是在这里吗?”
她有些摸不着头脑:“谁?”
老太太有些焦急,眼睛都要掉下泪来:“姜鹤南先生!他是在这里吗?”
对面的门应声打开,头发还有些凌乱的姜鹤南懒洋洋的靠在门框上,不紧不慢的说:“再拉着她,你就让她帮你。”
老人迅速甩开纪来之的手,擦着脸低头进了对面黑漆漆的屋子,留下还没来得及扎马尾的纪来之和让人看不清眼神的瘦削男人对望了两秒。
“纪来之?”细听下来,姜鹤南的声音是很轻快的,起码语气并没有恶意。
“嗯?”纪来之有些诧异他知道自己的名字,第一次送青团,自己像是被当成了外卖员,来不及自我介绍。
“我去你家坐坐。”他说的理直气壮,并且说干就干,有些痞气的吹了个口哨就靠在墙上。
不是在询问她,而是在通知她。
纪来之判断着他的身材体型,虽然瘦削,但他高大的很,男人与女人的力量也不可画等号,可是要让他进去了,自己会不会更危险?
“我要是坏人,在这里足够了。”
他轻笑,纪来之吓得抖了抖。
他这话是什幺意思?他又是怎幺调查到自己的名字的?他不会早有预谋吧?
姜鹤南愣了下,嘴角抽了抽,略有些无语的开口:“意思就是让我进去再做坏事,我没有什幺预谋,不过是比你们普通人多了点方便技能罢了。”
就算是再迟钝,也能明白姜鹤南的“方便技能”是什幺了。
“聪明,不过不只是读心,还有许多其他的。你要是想听,不邀请我进去坐坐?”
姜鹤南捋了捋蓬松的头发,露出的眼睛大而圆,是和精致阴郁的脸格格不入的明亮澄澈。
谈就谈吧,反正自己身边现在既没朋友,也没家人。
摊上个这个怪人也算是一个缘分。
“进吧。”纪来之拧动门把,回头看姜鹤南,语气冷冷。
姜鹤南吸了吸鼻子紧随而入,“砰——”的砸上了门。
打开客厅的灯,纪来之疲惫的将包包挂在玄关的衣帽架上,弯下腰还没来得及换鞋,姜鹤南便堵在她面前。
她的鼻子很挺,鼻尖微翘,现在这个挺翘的鼻尖正顶在姜鹤南的腰间,他的裤子质地有些不寻常,像是亚麻,又像是丝绸般的质感。
看着版型挺恬,没想到软的惊人。她紧张的呼吸间,好像就能觉察到近在咫尺的某个不可言说部位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