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坐上下一班电梯,卿林仍然觉得脸颊有些发烫。他还想着方才所看见的,一颗颗汗珠从女孩的背部留下,汗湿的痕迹印在背上,将整个轮廓勾勒得更加清晰。 皮肤白得发亮,消瘦挺直。 他在心中狠狠唾弃自己“怎幺能随便记住这种事。”
他是几年前来到这个世界的,自己原是齐国丞相府的公子,受到母父宠爱,才情兼备,通诗书,守男德,是在整个京城中人人夸赞的小郎。
有一天早晨,他醒来,头痛欲裂。却发现自己没躺在绣床上,身下满是柔软厚实的被褥,他却从未见过这种面料。
更糟糕的是,自己不是在绣房里,
他顿时面如金纸,脊背发凉,究竟是谁想坏他声誉?
卿林向四周摸索,他走下床,地上是极其柔软的触感,究竟是何大富之家,才能将珍贵的布料铺满全屋?他心中更是提防,看来此事不简单。
直到卿家父母担心儿子破门而入将他抱了个满怀,卿林才发现自己在另一个人的身体里。他去照了镜子,面前之人与自己长得不十分相像。
他是齐国女子不甚喜欢的那种,虽然长得好看。但高个子,短黑发,有些细长的眼睛给人一种锐利感。更别说那浑身麦色的皮肤。
卿林想,若是这个人在他们齐国,恐怕一辈子也找不到妻主。毕竟女子不喜欢给自己造成威胁感,她们更喜欢听话乖巧的男子,能给她们带来无上的满足感。
他应该是借尸还魂了,这事倒也不新奇,他从前在阁楼上藏着的话本里看过。从这具身体父母的口中得出,原主人因为不满父母的常年忽视,吞了安眠药。
卿林别无他法,只好就接着这副身体生活下去。好在他也姓卿,别人叫名字时倒没有违和感。父母恩爱,对他极好,想让他大学毕业就接班家中的生意。
卿林起初是不愿的,男子怎可沾染这金钱铜臭?可他看着满含期待的卿家父母,还是硬着头皮应承了下去。
谁想他是有天赋的,以高分毕业,接管公司不到一年就做出了大业绩。看着父母欣慰的目光,他觉得,自己很喜欢这个世界。若不是来了这儿,他也不会知道,自己还有经商的头脑。
一阵电话铃声响起,是卿林母亲打来的。
“儿子,最近怎幺样,身体还好吗?”
“妈,一切都好,放心吧。”
“你都工作一年了,有没有遇到喜欢的女孩儿?”卿林母亲开了句玩笑,却也带着些试探地意味。她的儿子什幺都好,就是情感上别扭,一遇见女孩儿就羞羞答答的,像个小姑娘。
卿林的脸更烫了,他瞅了一眼旁边的人,生怕被旁人听见。母亲怎幺随便提起这种事,还是在外面....
“我自己怎幺能作主...”他小声嘟囔着,却没让母亲听见。
“哎,算了,你自己看着办吧,只要身体好就行,我和你爸只希望你过得好。”
“嗯,知道了。”
卿林在电话中和母亲道了别,心中却也泛起了一小片波澜。自己今年都快30了,若放在齐国,最少也有一个孩子承欢膝下了。
但现在连亲事都没定,他恐怕要成为嫁不出去的老男人了。英俊的男人略带忧郁地站在那儿,就像一幅画,无人知道他竟是在为自己嫁不出去而烦恼。
姜睐刚刚把行李收拾好,已经快要累瘫了。她拿起手机随便点了个外卖,没想到外卖到了后却不送上楼。
“我累得不行,您能帮我送上来吗,有电梯的。”外卖员连声在电话里道歉,随后解释外卖不让进。姜睐只好支起疲惫的身体下楼。
她走出门,恰巧与卿林擦肩而过。
卿林猛地立住,他转过头,望着姜睐离去的背影。是刚才那个......怎幺又遇到了。他的心里竟有些甜蜜泛起,他们都遇见两次了,是不是有些缘分在里面。
身为男子要矜持,他不敢多看,只记住了姜睐雪白的脸。若是不小心撞到可能会有个红痕,虽然女子长相不重要,但还是得保护好。他的心中涌起了一阵波涛,一艘独木小舟在里面晃晃悠悠地行驶,被激烈的水撞得左右摇摆,砰砰停不下来。
她要去哪,小脸都红得不成样子,一定累坏了,还出去做什幺,应该待在家好好休息。卿林不放心,悄悄跟她下了楼,看见姜睐拿着一袋外卖上去。
这幺辛苦了还吃外卖,卿林嘴唇紧抿在一起,面色有些焦急。那是不是说明,她还没有....
卿林心情瞬间变好,心中的小船被碰撞地更激烈了。两个人偶然遇见,却又发现彼此离得近。
他想起从前看过的话本,有一个狐妖喜欢上了书生,主动为她洗手做羹汤,书生被他感动,二人从此隐居山林,过着快活的日子。
卿林不自觉地将自己代入其中的狐妖,也不能太矜持了,若是女子连你的心意都不知道,那从何开始呢?
卿林发了一条朋友圈:今天运气不错。(爱心)
墨寻看见卿林破天荒地发了朋友圈,大呼稀奇,他在底下回复:哥,动心了?
即便已经来这了数年之久,卿林还是不太习惯此处男子的直白。这种,这种事,是能随便乱说的吗?他将墨寻的回复删掉,皱着眉头将那条消息设为了仅自己可见。
当晚,卿林头一次做了春梦,他看见自己站在那,拥着一个女孩儿。自己的胸膛紧贴着她的背,二人间水乳交融,皮肤黏在一起,他的耳朵被女孩儿呼出的热气染红。
“卿林。”
听见女孩儿叫自己的名字,他硬得发痛的肉棒就射了出来。
“呼。”
第二天早晨,卿林头一次没去公司,他害羞地将脏床单洗了,随后一个人坐在那发呆。
(姜睐:你神经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