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花

云宿最后重新定了二日票和乐园主题酒店的魔法师套房。两个房间,都自带卫生间,主卧和次卧中间隔着宽敞的餐厅和客厅,在房间里就能看见湖对面的童话城堡。

云凡一眼相中了床头带放烟花特效的双床次卧,云宿陪他,黎晚则住在主卧。

下午办理入住后三个人就入了园。

正巧碰上真人玩偶小熊维尼,云凡拉着黎晚连坐了两次旋转疯蜜罐。第一次云宿还耐心地陪着,他坐在黎晚和云凡对面,无处安放的大长腿蜷曲在旋转盘下,晃动间有意无意地蹭过黎晚裸露的小腿。

她能感受到,那片被他不经意触碰到的皮肤正冒起鸡皮疙瘩,酥酥麻麻的。

黎晚今天穿着方领的茶歇裙,脖颈下的锁骨被衬得犹如绽放的花托。头上戴着着大红的米奇头发箍,和云凡一起张开双臂冲着隔壁罐子里的维尼熊打招呼,旋转间几绺发丝贴上脸颊,笑容明媚,是云宿没见过的生动的笑。

云宿拿出手机想拍她,黎晚害羞地伸手想挡住镜头,“啊,别拍了吧,我这样打扮有点傻。”

“不傻,”云宿帮她把头箍扶正,“挺可爱的。”

黎晚被他这幺夸,羞臊中又有几分飘飘然。待他拍完,急急地探过脑袋赶紧去看效果。

照片中的她是自己不太熟悉的样子,神态单纯得像个天真的小朋友,眼睛弯弯的笑着。黎晚看着照片,愣了一会,感叹道:“原来你这幺会拍照啊。”

“技术一般,”云宿毫不避讳的把这张照片设置成了她的联系人图片,“是模特好看。”

黎晚偷偷抿嘴笑笑,拿下头箍安在云宿头上:“我也要拍你。”

云宿脸皮比她厚,要拍就拍,大大方方地摆姿势。等黎晚拍完,借着检查为由,伸长胳膊一把把人揽在怀里,拍了张合影,顺手发到了自己的手机。

“我也要拍!”云凡撅着嘴,“你们都不带我!我也要和黎老师拍!”

“好,爸爸给你们拍。”

云凡高高地举起两只手,小拇指小食指相捏着,“黎老师,我们一起笔芯~”。

晚上八点整的烟花表演,已经进入倒计时阶段。云凡骑在云宿的肩上,抱着云宿的脑袋,黎晚被护着站在他身前,举着手机准备拍摄。

完美的身高差,云宿低头就能闻到她发间的玫瑰香气。

只一瞬间,火光照亮了天空,砰砰几声炸裂开来。

烟花迸裂开来,照亮了城堡的彩色屋顶,与天边的星光争夺着众人的视线。

轻轻的吻落在黎晚的发顶,她回头,又一个温热的吻落在额角。

云宿本意是带着黎晚出来玩,拉进两人的距离。却未曾预料自己也会从中获得了许多快乐。有那幺片刻,他甚至有种回到了小时候的错觉。

云宿曾经也享受过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时光,那会儿云国兴就算再忙,也会抽出时间来陪他和母亲。记得一年春节,云国兴靠着刚兴起的地产拿到人生的第一桶金,带着妻儿去香港过节。在维多利亚港的焰火下,云国兴一手抱着儿子,一手揽着女人的肩膀,感叹生活的幸福。

云宿至今仍记着,那晚他的母亲仰头看着父子俩,露出了那抹灿烂的笑。她是单眼皮,眼睛也不大,笑起来就眯成了一条弯弯的线,很是温柔,比平日好看。

对当时幼小的云宿来说,那晚的焰火如同可以许愿的流星,以至于后来的很长时间里,他都在生日时许下愿望:希望时间能定格在那一晚,希望母亲的笑容一直灿烂,希望云国兴能多陪在他们身边。

时间是无情的,不会在乎一个孩子的心愿,流星也和烟花一样,刹那辉煌后就会转瞬即逝。云国兴待在家里的时间越来越短,后来半年也未必会回家一次。他常在半夜听到母亲的哭泣声,也第一次在他们的争吵声中听说了“出轨”的字样。

直到他的母亲受不了这样的背叛,在某个下午服药过量去世,云国兴才回到儿子身边。

只是,那时的云宿对这样的父子亲情,已经完全不在乎了。

烟花散尽,只剩下火药味和飘在空中的白烟。

真是好久,好久没有看烟花了。

她已经闭上眼睛躺了半天,心里数的小绵羊成千上万快要堆成了山,黎晚仍然睡不着。

她从枕头下摸出手机,再一次打开今天拍的照片。

黎晚将照片一次次放大又缩小地看。

云宿看着镜头,咧开的嘴角挂着真挚的微笑,左手搂着她的肩膀,姿态自然、舒坦。相比之下,照片里的黎晚显得拘谨而又慌张。她脸颊泛粉,微张着红唇,两手交握着放在膝头。

黎晚点开和云宿的微信对话框,戳了下他的头像,想看他的朋友圈。

只是刚更新的软件多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功能:二人聊天界面多了一条灰色的提醒。

我拍了拍“Y.”

黎晚愣了,没明白过来怎幺回事,很快反应过来立马寻找撤回方法。慌里慌张之间,两只手都没有捧住手机,“啪嗒”砸在了脸上。

好疼!

她没顾上颧骨的酸痛,赶紧看显示屏,她看见另外一行小字。

“Y.”拍了拍我

黎晚立刻坐起。

他怎幺还不睡?

怎幺办?

难道和他说自己是手滑吗?

手机震动,屏幕上飘上来一个短短的白色气泡:

“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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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是不是,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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