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朝廷事情众多,下了朝回了官邸仍是埋案到深夜,写完案底要看第二日的刑部议程,再找些相关的书册引经据典,一连番举动下来累得人没了脾气,去净房时已再无第二人同在沐浴。夕月便趁此机会独霸了浴桶,将身子沉在热水中,只留白玉雕刻般既有光彩又有棱角的肩在略显寒冷的空气中。
这种熟悉感让她想到了在山中放纵的那一夜,初次享欲,到一涌而出之后,整个人都是恍惚又恍惚,只能由着雅客为自己沐浴清洗后抱至榻上,一头乌发由得男子轻轻梳拢拭干,梳子在头顶一搭一搭地梳着,房内是暖意融融的熏香,直叫人昏昏沉沉中睡了过去。
第二日醒来之时房中已无他人,夕月便穿起常服,走出院外才有役子等候,由着他引着自己出谷。
谷内隔绝外界,自有马车相送至城内,另有蒙面役子站立一旁,双手托着一镂金托盘,上有一签纸,“匹居岘上出城少”,夕月自盘中接过纸签,默念诗句,那役子轻声细语道:“大人今日所点乃是谷中新晋的雅客,为您保留名帖至下月,如您点他为您专门服侍,还请将暗语和酬金送至谷中,小人薜萝,送您下山。”
思绪从过往的记忆中回拢,浴桶中的热水仍在蒸腾起缭绕的热气,夕月隐在水面下,轻念那句诗,就如当时她拿起纸签时,问那蒙面役子,如果我不点他专门服侍,那当如何?
“那便会由谷中安排轮侍其他贵客,想来您也知道,温柔乡本就是一个依附贵客而活的销魂之所。”
温柔乡内,所有皆是男子,而男子皆蒙面,不可出声,只能凭“手艺”服侍人,倒也是一个纯靠记忆不靠男色博人的地儿。
只是女子本易情思多绕,有了亲密接触,难免想去知晓这人的真容,或是了解他的身世。那夜的院中并无他人在旁,想来若偷偷揭开面具,应当也无不可的,只要那雅客不做拒绝。
突然的心痒难耐,让夕月不禁有了些许烦躁,又想原来这就是食髓知味吗?也难怪男子想要三妻四妾美婢在怀,这床笫之事的确让人容易陷落,幸得这温柔乡只是浅尝辄止,要是真的......该是怎样滋味?
夕月起身穿衣,对于她来讲,不存在解不开的困惑,从来只有搞清楚为止,既然心存探究,那便一探便知。
当朝为官,男女皆可自置府邸,但男子大多居于家宅,以承父业之继。而女子大多接了嫁妆之备,用于购置宅院自立门户,与家中父兄别居。
夕月倒是没有这般,她与其余女官一道,住于这女子官邸之中,一是免去购宅之花销,二是官邸中备有御厨,可解决吃饭之大计,且离上朝颇近,可谓便利至极。
只是这些便利,对于现下的夕月来说,突然有了些不便。平日夕月的作息都是规律至极的上朝回府,偶尔上街都与同僚约好同游,此刻开始若是频繁离开官邸,不免有人问询,而夕月不管出于女子情面还是官声,都不甚乐意让人知晓,她仿佛着了魔一般地,对那处山谷之中的幽僻处有了流连之意。
热水没过肩头,此刻烟雾缭绕,只有她一人,可她陡然有些羞意,因为她想……
手已经随着意识的松动缓缓伸向底下,拨开两瓣嫩叶,轻触到幽谷,有些许涩意,到底还是不敢,便轻轻移到上方的蕊珠,揉动了起来。
懊恼地咬唇,即使自己学业精进无数文章论断一读即懂过目不忘,循着记忆中蒙面人的手法,此刻也无法有丝毫愉悦产生,揉得急了还有些许疼痛,竟连平日盥洗时巾子掠过带来的酥麻都不如。
起身擦净身体,穿衣回房。
下次休沐日是在半月之后,可那天又是与揽月她们约好元觉寺进香,元觉寺远在城郊,车马大半日是要的,那幺便赶不及再去与元觉寺方位相反的西南山谷之中,由此便要再往后推迟一轮休沐。
想到此处,夕月无心再擦拭头发,闷闷躺在床榻上,心里却是空落与抓痒似的躁动。
目光略过床头一本画册,这本是现下最时兴的女子妆发图鉴,夕月睡前都会翻看一二以熟知时兴装扮。突然想起之前逛旧书铺子时,那角落里的书架上,全是男女欢好的戏文和画册,当时是不屑一顾,可如今却颇有些暗喜。
夕月这下知道,这段时日该如何打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