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金屋藏娇。
身在明处,秦欣看不清关黎的脸,她露出一个妩媚的笑。
对上她的目光,关黎触电一般缩回去。
秦欣见她的反应,心中十有八九确定了传闻中关时松新宠的学生妹就是这位,这未免太嫩了些,不经世事的娇弱小白花,经得起关时松那幺大个人吗?
关上房门,关黎此时却如同坠入冰窟,她不是傻的,自然也知道能登堂入室堂而皇之进到关时松的卧室的会是什幺人,一个性感成熟的女人,深夜去一个男人家里,答案呼之欲出。
刚对关时松解冻的心瞬间又冰得牢固,小时候听奶奶抱怨父亲不回家,肯定是被城里的女人诱惑安了家,才不要她们的。
刚来到关时松家里时,这里没有任何女性生活过的痕迹,包括他光秃秃的左手中指。
原来爸爸没有再婚,他还是她的爸爸。
可现在,不再是了!
常言道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
所以关时松才不在乎她,不喜欢她的。
关黎来荇城就是抱着和他外面的女人井水不犯河水的目的,至于什幺舐犊之情,父慈女孝,她不奢望,也不稀罕。
关黎转过身抹眼泪,自言自语:“莫名其妙,哭什幺嘛,这和本来预想的不是差不多吗……”明明在来之前她就做好了心理准备的。
昨天过敏的事,关黎记得清清楚楚,记得自己烧得糊涂时男人难得的忍让和安抚。
她第一次有爸爸关心,事后回忆起来又是害羞又是期待,而现在,关黎才知道,那只不过是关时松施舍的同情。
她也不要把他当爸爸了。
两人好不容易牵上的那根细线,还没来得及栓牢,就断了。
关时松对此毫不知情,已经是凌晨,他以为关黎早就睡了。
一而再对自己亲生女儿生出的怪异欲望让他疑惑而挣不开身,如果说是见色起意,他从来不喜欢清纯少女,三十六七正直壮年,成年人之间互惠互利的发泄才更适合他。
所以他找了好久未见的情人,情人依旧风情万种,知道如何勾起他的欲望,懂事又殷勤,比那个刚见面就惹他不喜的小孩更符合他一贯的喜好。
这个擅作主张的女儿,打碎了他为了逃避原声家庭而构建的围城,明目张胆地告诉关时松——你在这个世界上还有自己的血脉,比你更年轻,更天真。
他应该和她拉远距离,才短短几天,他就给了她太多预料之外的感情投入。血缘,真是可怕的东西,差点犯了他的大忌。
第二天的早晨,关黎肿着眼睛来到桌前,关时松已经坐了小一会了,静静打量她。
那本是秀气的小脸眼圈的红肿让人觉得有些碍眼:“没休息好?”
关黎垂下眼帘,剥了颗鸡蛋,“嗯。”
关时松冷峻着脸,语气沉了下去,“不和爸爸问早安?”隐约有逼问的意味。
“早安,爸爸。”
敷衍。
关时松静静看了她一会儿,只垂头喝着自己碗里的粥,连桌上的小菜都不看一眼。
他不自禁和她找话:“等下喝点安神茶。”
“不用了,就是晚上睡觉突然被吵醒的。”她说话还带刺,明显是有怨气的。
关时松微微一怔,像是被猫挠了一下,他薄唇微动,冷笑一声。
“也好,以后这种事多的是,你上学后正好可以在学校附近住。”
住进爸爸家的第四天,就要被赶出去了。
关黎眼眶发酸,心里涩得喘不过气,捧着碗喝下剩下的小半碗粥,碗沿挡住泛红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