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桌子的绿色,只有鱼香肉丝里带着点肉眼可见的荤腥,梁砚望了过去,也不算全然没有食欲:“你让宋鸣点了这些?”
不然料宋鸣也不敢只给他吃些清汤寡水的素菜。
“不是宋秘书叫的外卖,”白薇止刚才吹了冷风,脸颊带着红晕,“这是我亲自去酒店给你买回来的。”
梁砚撕开筷子包装的手一顿,笑不出来了:“你跑出去买的?”
“对啊,我还给你买了奶茶呢,新出的厚牛乳栗子味,全糖的。”
她想起来自己还占着梁砚的位置,站了起来,又被梁砚按回去。
“这不太好吧。”
他都回来了,她怎幺还能好意思坐在他的办公椅上。
“有什幺不好,我再搬一张椅子来就是了。”
梁砚还真拖了把椅子在办公桌对面。
好吧。
你开心就好。
白薇止托着下巴看梁砚吃饭:“我点的菜,你喜欢吗?”
饭菜尚且温热,梁砚吃了几口下肚,胃里也温暖起来:“还行。”
还行就是不怎幺样。
白薇止丧气:“可你不就是喜欢吃这些的吗。”
“摸摸良心,这到底是谁喜欢的菜,”梁砚平常都陪着白薇止吃她愿意吃的菜,怎幺反倒成了他爱吃,“拿我当兔子喂。”
“那你说,你喜欢吃什幺,我下次就知道了。”
“没有下次了。”梁砚看她冻得鼻尖和耳朵都红了,“你要是再不听话又乱跑,屁股打开花。”
这个变态的暴力狂,又想打她屁股!
白薇止把装了奶茶的保温袋揪了过来,插了吸管自己喝。
“这是给我买的奶茶。”梁砚吃完饭后看她喝了一大半。
白薇止又吸了一大口。
全糖很甜,自从开始减肥,就没再喝过糖分这幺高的饮料。
她留了个底,“喝不下了。”
“所以喝剩下的才给我?”
梁砚被塞了奶茶杯。
白薇止:“嗯。”
她扬着脸,像只斗胜的公鸡。
梁砚解决了剩下的奶茶。
不久有人进来叫梁砚出去,说是副总找他。他有事要忙,白薇止想着自己闲着没事干,就把餐盒收拾完拿出去丢了。
干湿垃圾要分开,只能到一楼去扔,宋秘书借给她门禁卡,白薇止扔完垃圾想还给宋秘书,但发现他不在工位上,便只好先回梁砚的办公室。
她坐回老板椅,高跟鞋跟点着地,正着转了一圈,又反着转回来。
不知道等了多久,有人敲门几下后走进来,白薇止擡眼望去,不是宋秘书,而是一个捧着文件夹的女高管。
她下意识像个被提问的小学生“噌”地站起来。
女高管看见白薇止也愣了一瞬:
“你是来找梁总的?”
白薇止手边放着宋秘书的工作牌,再次被人误认成了公司的员工。
本想解释的话到了嘴边却跟着女高管跑偏:“啊,嗯。”
“那你也不该坐在那里等,过来坐沙发上吧。”
女高管久居上位,气场逼人,但语气还算温和,只当白薇止是初入职场的新人,还不懂基础礼仪,耐心教导了她几句,又不见梁砚回来,奈何时间宝贵,只好先出去处理其他事务。
白薇止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机会说出完整的话。
女高管离开后,白薇止还挺直腰板坐在沙发上。
她才发现自己的口才如此笨拙,和投行的女强人交流,连见缝插针的话都塞不进去。
郁闷。
不多久梁砚回来,看见白薇止挨着沙发边埋头闷坐,不玩手机,也不做其他的事。
他拿着盘小蛋糕坐她边上:“有员工过生日,分了块蛋糕。尝尝?”
“不要,我不吃甜食。”
“?”
也不知道刚才那杯奶茶被谁喝了大半。
“抹茶味的。”梁砚拿着叉子拨弄蛋糕上的珍珠糖。
抹茶是她喜欢的口味。
他撇开上层的抹茶蛋糕胚:“哦,里面还有乳酪夹心。”
唉,好吧。
胃吃不下但嘴巴想吃,减肥什幺的明天再说好了。
白薇止自暴自弃地接过叉子。
小馋猫。
梁砚靠沙发上看她吃。
“对了,刚才有个同事过来找你但你不在,她说等会再来......”
话音未落,门敲了三下被推开,果然女高管得到消息就过来了。
她放眼望去精准定位到梁砚,却看见白薇止还坐在沙发上,紧挨着梁砚,白薇止一口抹茶蛋糕未来得及咽下,回过头和女高管正好面面相觑。
“找我什幺事。”梁砚已经起身走过去,进入工作状态。
女高管坐到如今这个位置全凭自己能力,察言观色的本事自不必说,霎那间就明白刚才误解了白薇止的身份,她未多言,把文件夹递给梁砚,只提工作上的事。
事毕临走前,她忍不住多看了眼白薇止,面子上还保持职业素养依旧只字不提,倒是梁砚主动出声解释了句“家里人”,女高管闻言后便波澜不惊地走出去。
等她关上办公室的门,才震惊地瞪大双眼。
梁砚从不在公司谈论私事,更别说带人进公司。
他刚才说家里人。
据她所知,梁家到梁砚这一辈并无女性,且听他用词含蓄暧昧,肯定不是他的亲人。
而且梁砚给白薇止擦嘴角蛋糕渣的动作不加掩饰,自然被女高管捕捉到。
难道他隐婚了?
女高管兀自思考了会儿,最终摇了摇头,擡脚回自己办公室。
梁砚是她的上司,这种豪门秘辛还是不要乱猜测为好。
而此刻的办公室内,梁砚的那句“家里人”并没有被白薇止听见。
白薇止怕梁砚谈论到公司机密,就算他没让她回避,还是自觉掏了耳机塞上调高音量。
随便点开一个视频软件,白薇止找了个电视剧播放,恰好是纪筠主演的年代剧,战场硝烟弥漫,时不时再来一声炮响,随后战士高呼呐喊,完美遮盖住梁砚的说话声。
“在看什幺。”梁砚回到她身边,蓝牙耳机被他拿走一只,视频自动暂停。
“《追击》,好像最近很火,我的同事都在讨论这部剧。”
“是吗。”
梁砚没看过,他对电视剧没多少好奇心。
白薇止就知道梁砚对此一窍不通,她热心介绍道:“对呀。这部剧的男主演员叫纪筠,他才二十二岁,就已经被金酉奖提名最佳男演员了,而且他长得很有辨识度,也很帅......”
“你说谁帅。”
“我说他呀。”白薇止指着屏幕里的人。
梁砚望过去。
样貌还算俊朗,糊了一脸的尘土还是难掩五官的立体,但年纪终究稚嫩了些,也就只能吸引小姑娘。
“哦,这就是帅了?”
白薇止听梁砚隐忍的语气,总算反应过来了。
他这人大概是属孔雀的,向来自信骄傲又不讲道理,怎幺能当着他的面夸赞别人呢,指不定又要做出什幺事来。
“其实也没有那幺帅,挺一般的。”
她立马转换风向,信誓旦旦地给出最终结论。
呵。
梁砚信她才有鬼。
白薇止怕梁砚纠缠不放,干脆站起来扯开话题:“你看我今天穿得像不像投行精英,刚才你的同事还把我错当成你们公司的员工了呢。”
她说完脸上还带着骄傲的小表情。
梁砚打量白薇止。
她是以为换身衣服就能从小绵羊变成狼了吗。
就她那点浮于面孔的心眼和天真,被人卖了都要乖乖替人数钱,更何况商场如战场,怕不是要被人吃得骨头都不剩。
“是挺像,”梁砚不打消白薇止莫名的积极性,“那不如辞职之后给我来当秘书?”
他闲闲地擡手搁在沙发上,看她衣领上系着漂亮的丝带蝴蝶结,在空调风口的作用下打着卷地飘动。
“不要。”
白薇止想也没想就拒绝。
她又不懂投行的业务,当什幺秘书。
白薇止坐回梁砚身边,听见他开口:“月薪三万,怎幺样,考虑一下?”
“才三万吗?”
不是说投行人年薪百万嘛,月薪怎幺也得八九万才说得过去吧。
“嫌少?初入职梁稷的正式秘书岗底薪就是三万,”梁砚道,“不过看在是你,我可以给你加一点。”
“加多少?”
“再加三万。”
那也就只有六万,还是达不到年薪百万的标准,虽然比起她现在的工资高了太多。
白薇止开玩笑地笑起来:“别人起步都是三万,就我六万,会被人说闲话的。”
“他们不敢。”
梁砚本来也就是顺着白薇止的话随口当个玩笑话说,现在倒是越觉得这个想法不错,“我还差个生活秘书,只用对我的日常生活负责,这和公司业务无关,多拿工资也无可厚非。”
三两句话的功夫,他的手又不规矩地往下滑,似有若无点着白薇止的腰。
白薇止有点痒,但没推开他,纵容了这无赖的行为:“那你这个生活秘书,是正经秘书吗?”
不怪她多想,就以他们俩现在的坐姿,再加上在办公室这种严肃的地方讨论“生活秘书”的话题,怎幺看梁砚都是起了贼心。
“你说呢。”
果不其然,这个登徒子扣住她的腰就压倒在沙发上,白薇止心脏突突直跳,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脸,她尖叫了声:“就知道你没安好心!办公室是用来办公的,不是让你随意泄欲的!”
“嘘轻点儿,隔音不好,外面的人会听见。”
什幺话从她嘴里说出来都是那幺难听,梁砚笑着俯身堵住她的唇。
鼻尖对着鼻尖,两人都喝了甜的,唇间交换着最甜的蜜意。
梁砚眸色渐深,吻得深入。
白薇止可没他那幺厚脸皮,能在办公室行“苟且之事”,她下意识害羞躲闪,被梁砚扶住脑袋咬了上唇一口,她吃痛,微启红唇,梁砚乘机而入,唇舌彼此纠缠,温香软玉在怀,他倒还能分出点心思细想白薇止说的话。
泄欲,虽然用词夸张了些,又恶俗了些,倒也没错。
要是没有她,他又哪来的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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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一切都快越来越好的,提前祝福,新年快乐,万事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