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昌二十二年,八月初二,谢珺宴归家早,谁知正巧被他撞破这等事。
他刚打开大门和陈龄央知了声,就见里屋冒出一衣衫不整的男人,夺门而逃。他以为是这歹人对陈龄央图谋不轨,匆匆记了样子就赶忙进屋查看陈龄央安危。
她面色酡红,额头还留有微汗,正忙着穿衣,见他进来吓了一跳,目光躲闪,好似想开口解释,又什幺都没说。
谢珺宴混迹情场也有数年,哪还有什幺不懂,当即沉着脸出了房门,还气急败坏地踢了一脚墙。
陈龄央穿好衣物,自知理亏,连忙出来哭诉。
见她满脸凄凄,谢珺宴也不如方才硬气,只听她说道。
本以为那男人是她的相好,没想到竟是皮肉生意。谢珺宴气笑,大感荒谬,又想起舅舅的嘱咐,未吱一声,未等她说完就夺门而出。
半夜归家,陈龄央还点着灯等他,见人回来了,流着泪道:“珺宴,你万不能丢下我一人,我独活不得。”他霎时软了心思,任她牵着袖子进屋。
等她娓娓道来,才知两月前,巷口那钱婆带着她耍起骰子来,那颗尘封的心又被唤起,她乐不思蜀玩了数日惊醒自己将月余生活费花了精光。匆忙找钱婆求她介绍生意,谁知对方一再推辞说没有客源,她不知怎的和谢珺宴开口,那边钱婆又给她支招说这皮肉生意来钱快。
水乡勾栏院极多,司空见惯,钱婆一再表明把那生活费补上事情就了了,鬼使神差她就答应了。后续不过一而再,再而三,身不由己,被赌瘾蒙蔽神志罢了。
她掩面而泣,自知万分羞愧,无颜面对谢珺宴。
谢珺宴则五味杂陈,说到因果,全怪他。
他今早收到来信,得知前年那俩钦差离开后,不知为何未追究他二人过失,只知回丰县立马上任新知县,百废待兴,现已欣欣向荣。另一边,梓渔县更是未受波及。他今日下工早,本打算告知她这消息,即刻踏上归途,倒未料到会碰上这事。
两人重新买了马车踏上归途,这一路倒是乐个自在,只俩人相处多了些许微妙。路过水乡边缘小镇,谢珺宴停车补给物资,在此遇到意外之人,张瑜曾经的手下。那人也认出他来,还没来得及跑路谢珺宴就已凑上前,本以为是来抓他的,连忙拖着谢珺宴到偏僻之地连连讨饶,求放他一命。
谢珺宴从他口中知晓全尾,万念俱灰,都不知自己怎幺回的马车。
数年前,陈龄央满门被灭竟是他那好舅舅设的局。陈瑜一直引导陈龄央回忆和陈老爷结下梁子的人,实际那晚便是他带着人疯狂屠杀整个陈府。事后为堵住消息,又转头杀起那夜一起行动的人,今日遇见这人命大,躲过一劫,之后一直隐姓埋名,落脚他乡。
谢珺宴心里装着事,走错两次道,见天色已晚便停在一旁放马休息。和陈龄央说了声外出取水靠在一旁深思。
他本打算与陈龄央回乡后给她另买宅子,她爱赌钱也好,爱情色也罢,他只依着张瑜的嘱咐,护她周全即可。
现今心情大变,欠她太多。
张瑜手段狠辣,断了一切后路。相处数年,尤其是这几年的相依为命,他知晓陈龄央性子柔顺,耳根子软,但这事,他决计不会开口的,该让它烂在坟里。
想明白他拎着水囊回身,还未靠近就听见车厢内隐隐传来声响,他脑子现下有些迟钝,未及时反应。等反应过来只觉处境尴尬,他早通人事,自是知晓车内声音怎幺回事。正打算默默离开,谁知风吹开侧帘,他与里面的人对上视线。他身处高位,更多的,也一览无余。陈龄央慌地整理好衣物,两人再次默契地未提起此事。后面几日,晚间睡觉时,他怕陈龄央尴尬便靠在车旁树干休息。一连数日,梦里乱七八糟的情节引人入胜,他迟迟不愿醒来。这夜倒是被夜枭叫声惊醒,稍稍清醒些便听到陈龄央腻到骨子里的喘息,声音不大,但此时为夜间,感官敏感,倒被他听个清清楚楚。
他站了半刻,终是没忍住,拉开车帘进去,解了腰带朝她摸去。
“你休要称不。”他低头含着她的下唇,细细磨着先,含糊着说。手下倒是灵活顺着已敞开的衣领把两人的衣物除了个干净。
“不要。”陈龄央想挣扎。
“不,你要。”他态度异常强硬,伸手轻掐了她的乳尖。
陈龄央轻呼出声,连日滔天欲望快把她折磨疯了,如何疏解最妙她怎会不知,但也知道现下发生的事不该,便又伸手推他胸膛。
“我今日非做不可,明日你生气就杀我寡我罢。”他实在气恼,气恼她明明下身已缠上他腰腹却依旧不愿意,气恼自己因她不愿意而漫上心头的委屈,还有些别的。
但这些在深吻后都不再重要。
两人唇齿相接,不时夹杂他的或她的几声轻哼,下身不断撞进她的深处,她浑身一酸,伸手扣住他脖颈,夹紧腰部,泄了。一种强烈的被需要感涌上两人心头,四下无他人,且已过了线,难免更肆无忌惮。
她下身此刻敏感的很,偏他还凑下去刺激那凸起处,直叫她欲罢不能。陈龄央跨在他肩上,没忍住,那处刺激来的快,一会儿又去了二次。她没了力气,向后仰躺在坐垫上,任他动作。
这马车空间狭小,车帘又全盖下来,里面全是二人气息,熏人得很。夜间虽凉快许多,但二人稍动作已大汗淋漓,偏下身紧紧相连,谁都不肯放松,粘腻得很。她分手摸了把连接处,湿答答沾了一手,嫌脏,全抹在谢珺宴腰背。她这突来的触碰吓了他一跳,没忍住,急忙抽出射了。
她顺手摸着他发尾,神思不属,心不在焉,思绪早飞走三千里。
恰时谢珺宴低头含着她的乳吸了一口,直把陈龄央三魂吸走一魂。回过神发现她正跨坐在他的性器上,此时因刺激不由自主夹了个紧,谢珺宴连连讨饶,说要射了,方才脱离,浇在外面。
二人走走停停行了半年才到梓渔县。
他一早传信给留在家中的书童,两人刚到门口就见管家带人候着了。时近傍晚,两个老人已用过饭歇着了,他领陈龄央前往拜见又送人回房歇着。
还未安息几日,他爹没了这消息就传来了。谢珺宴那继母也刚得知他回乡了,拼命捂着消息不让人知晓,只盼着族里早早定下这家产去向,未曾想消息早被家里的下人传出来了。他会的昏招太多了,没几天街头巷口传出消息说那继室亲生的两孩子非谢起亲生子,乃偷情所得。谣言传的有模有样,没两天就冒出不少“知情人”说每半旬就能看到一男子翻进谢家,恐怕那人便是继室的情夫。族里的老人最厌此事,连喘息机会都不留就将人赶了出去。
谢珺宴直接霸着他爹留下的家产,出言不逊,连连讽刺那些老人。本想借机捞点油水,族里长辈见这架势已知无望转头想找那被赶出门的母子三人却发现再无音讯。
他一回来又恢复恶霸样,人嫌狗厌,近两年的苦日子好似只是过眼云烟。
谢家家当不少,田地店铺居多,他大手笔卖了几间换了现钱给陈龄央买了座宅子。
两人自那夜起极注意分寸,再次默契地什幺都没提,他不知她意思,不敢轻举妄动。她只觉事情不该发生,得过且过。
修整一年,谢珺宴整日蛮横行事,不讲道理,强占土地,邻里间恨不得生啖他血肉。谢起留下的家产早够他一生衣食无忧,他偏做出这等事,令人生厌。
陈龄央大多待在谢珺宴给她买的宅子,偶尔去张家陪陪张瑜母亲,日子过得极清闲,赌钱她怕得很,也爱得很。跟着张母倒是学会叶子牌,打发度日。
晚间回府,还坐在马车上就听见外面哭天喊地,她侧耳听了几句,似是哭诉恶霸强占家中店铺,诅咒对方不得好死。她知晓这口中的恶霸是谁,掀开车帘见那老人哭倒在地,实在凄凄。
便改道去了谢家,他正在后院喂马,随他们一同从水乡离开的那两匹。他道一为醉生,二为梦死。
二人不常见面,她是稀罕客,他笑着引她到前厅。
“珺宴,月底我想回趟回丰县祭拜父母,不知你可否与我同行?”有他无他都不打紧,只是希望能把人带走,让邻里乡间松口气罢。
他自是乐意之至,应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