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

毓敏郡主是德明的闺中好友,顾逝川在府中也见过几次,毓敏是个粗中带细的性格,性格开朗有些不拘礼数,今天看见顾逝川独自前来迎接,便不由得打趣起来。

“顾大人,德明呢?”

“德明还在更衣后就到,劳烦王妃郡主稍等片刻。”

恪王妃是个端静的中年女子,她点头说道:“公主府上的茶好,公主不用急。”

毓敏可不会品茶,她转着手上的茶杯,忽然眼尖的发现一处好事儿,笑着问道:“顾大人脖子是怎幺了,让猫儿挠红了?”

恪王妃听闻也擡头看去,有一圈红红的印印在顾逝川的喉结上一看就是被人咬的,恪王妃也是过来人,还不明白是什幺?连忙打断毓敏,她这未出阁的女儿,打趣问到人家夫妻情趣上,看这顾大人冷清矜贵的样,可别踩在人家怒点上。

脖子?顾逝川摸了下自己的喉,了然一笑,这块印确实是一只小猫弄的,不过不是挠的,是今早上情到深处不自禁咬的。

正想着,始作俑者出现了,

“敏敏,不许你欺负我夫君。”

德明提着裙子走进来。

夫君。

血液因这两个字沸腾,尖叫,然后爆裂,涨的心口满满的都要溢出来了。

“哎呀,我可不敢呢,你身体怎幺样了?”

“一切都好,恪王妃最近如何?”

“回公主,一切都好…。”

这边德明同恪王妃毓敏边说边往门口走去,德明回头看下落在身后傻乐的顾逝川,小声唤了句“驸马?”傻乐什幺呢?

顾逝川回过神,乐呵呵的应答,颠颠的跑了过来。

“公主和顾大人的感情真好,刚才顾大人还是冷冰冰一张脸,公主一来就融了。”毓敏在旁边笑着说。

德明嘴上回应着,哎呀,哪有呀。左手则被顾逝川紧紧的攥在手里。

毓敏还想问顾大人脖子怎幺了,但是想起刚才母妃的打断,也就没说出来,只是拿眼神暗示。

德明接到这个暗示,顺着目光一看,脸皮“腾”的一下红了。

这…这…他怎幺不知道遮一遮,怪不得恪王妃一脸挪揄看着她。

待到上了马车后,德明急忙扑过去,用手帕沾着车上茶水徒劳的想把印痕擦掉。

顾逝川不想让她擦,左躲右避不让她碰。

最后德明认输,罢了罢了,反正他们是夫妻,左不过就是被人打趣一下。

虽然是这幺想,德明还是用手指按了按那块儿,妄想抚平那块痕迹。

顾逝川很开心,好像是小狗得到了一块专属于自己的铭牌,印在身上宣示主权。

德明实在搞不懂他的脑回路是什幺,有什幺事让他自己处理吧,他可比自己厉害的多。

马车平稳前行,抵达赵王府。

赵文已在门口等待迎客,虽做了十足的建设,但看见顾逝川把德明抱下马车后,心口还是挨了一拳,酸楚的厉害。

特别是看见二人的服饰,顾逝川衣服印着的白鹤同德明身上的瑞鹤互相呼应,赵文还不知道顾逝川,平日除了朝服便是一水的素衣,连个花纹都没有,如今这套想也知道是谁置办的。想到此处赵文心里的酸水都要涌出来了。

德明才不在乎赵文怎幺想,端庄得体的向赵王,赵文道喜,顾逝川同其他男宾前去花园凉亭闲坐,女客则是前往后院看看新生儿。

“你不担心吗?”毓敏问道

“有什幺担心的,他不仅仅是驸马,他还是大理寺卿。”德明答到,官场浮沉,他年少能坐到现在这位置,你说顾逝川是小白菜?鬼都不信,这点事若还需要德明替他出头,估计明天顾逝川就挂印辞官,挖个坑把他自己埋了。

凉亭中,寥寥几位男宾同赵文世子贺喜,顾逝川扫了一眼,多数都是是些赵王的亲戚。

赵世子因侧妃同天家公主悔婚,别管外头传的这两人爱情多可歌可泣,朝里的人可不认话本子。虽说宫里头在赵世子大婚时给了赏赐,那也是给赵文他爹做脸,不是给他赵文的,如今又得了个孩子,做官的都是人精,别管你赵王多大功勋,只要是宫里头不表态,谁敢来捧你的场?若真有不长眼睛的,那不是明晃着在天家面前吐口水呢嘛。

顾逝川轻抿了一口茶,好茶,就是冷透了。这日头都下了一半的天,过了晌午了都,想必赵王他们连中午饭都没吃好吧,他赵王这辈子受的憋屈气估计加起来都没今天多,如果德明今天未来,赵王明天就得带着全家去殿前跪着请罪了。

德明来的时间掐的好,不早不晚,让人既又盼又慌,又急又怕。顾逝川带着一抹笑意,德明从来不是吃亏的性子,这次吊的赵王赵文在王府门口吹了一大半天的风,最后前来赵王还得对她千恩万谢,赏罚分明,不容沙子,这就是他的小鱼。

赵文在一旁看见顾逝川没由来的笑,就讨厌的牙痒痒,可他被父亲告诫,也不能上前奚落,德明的前来是天家的一个态度,她能来,那些还在观望的就敢来,想起父亲的训斥,赵文就算满肚子怒火也得硬压下去。

王府外也逐渐开始热闹,不再是刚才门可罗雀的模样,赵文被人请去迎客,临走前猛灌两碗凉茶压压肝火,顾逝川眼皮子都没搭一下,兀自坐在一旁,想想德明,想想刚才读过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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