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不知道你会被只见过几次面的人夺走真心。”
被常宙无情拆穿的程野咋舌道:“啧,你又了解她多久,装的到挺像。”
常宙伸手去争夺许乖乖身体的主导权:“斗嘴只是浪费时间,你没看见她很难受?”
“如果不是你自私标记就不会发生这些。”
程野瞪着眼睛护住许乖乖左摇右晃地躲避常宙,被再也无法忍受他幼稚行为的常宙一把拍在肩膀上。
“你是小孩吗?怕别人抢你玩具?还有你头发后面绑的是什幺?扮女生用扮到这种地步?原来我的青春期叛逆弟弟有这种癖好。”
“对你来说许乖乖就是玩具?”
“不要总想套我话。”
“敢做不敢说?”
常宙感到无奈,自从许乖乖拒绝他事情总是难以按照他想象地顺利进行,现在连程野这个不安份的零件都跑出来做乱。
刚从从程家确定程野消失的消息,他跟着学生的口述和监控弯弯绕绕地找来竟然看到两人以另一种方式纠缠在一起。
除了安下的心说没有一点别的情绪是不可能的。
他一瞬间恶意地猜测许乖乖竟然这幺快找好下家而差点对许乖乖产生愤怒的情绪。
“这是我和她的事你不该插手。”
从程野的方向看向警告的人,在室内阴影下常宙变的黝黑的眼眸。
“说的好听,不是我揭穿你,你还想瞒她到什幺时候。”
似是终于受不了他们冗长乏味的敌对,在程野怀里的许乖乖再次发出求救的信号。
“常宙……”
程野皱眉低头看向意识昏沉的许乖乖,常宙也有些意外,但随即微笑着用手背轻探许乖乖的脸颊。
“我在。”
一股柔和的情绪在心头盘旋,将常宙原本杂乱的思绪驱逐。
“听到了吗?她叫的是我的名字。”
不仅说的话少见的挑衅,表情更是少见的真实,除去扒在常宙脸上脸谱式笑容,程野很少看见常宙这样的笑容。
是有一次,在他们还小的时候。
不知被哪一阵风吹来的种子,生根发芽开花,在程家一众黑巴克中那一抹低的小的黄一点也不起眼,甚至能融进阳光下翠意盎然的底色。
开始,程野以为只有他注意到了,虽然和程家的色彩不同引起了他的注意,但也只是一朵意外的花而已,没有费心。直到他在二层书房阳台偶然发现走向花园的常宙,那身影比他跟近地接触了他不怎幺在乎的意外。
那天以后他每每都能捕捉到常宙偷偷到花园的行踪,明明只是一朵花而已,却很在乎,搞的他也莫名在乎起来。
那朵杂花当然好会被清理了,程野为此还在暗地里看几天不怎幺吃喝的常宙疑惑了好久。
后来常宙因为营养不良导致晕倒在课上的消息传到他耳朵里,程野更加诧异。
为了一朵花至于吗?
他可能是那时那个家里唯一知道常宙行为缘由的人。其他人甚至借口常宙茶饭不思只是饭菜不符合他的胃口,或者说懒得去追究原因。
常宙是觉得那花和他一样与程家格格不入才会在意还是别的什幺,一直到现在他也没想通原因。
但他无法忘记,那时悄悄跟在常宙后面就能看到的脱下早熟面具的常宙,有孩子气的欣喜又带点无法和别人诉说的炫耀,仿佛在看一个独属于他的秘密宝藏。
程野沉默几秒擡头望向常宙:“等知道了你的初衷和所作所为,她还会这幺信赖你吗?”
常宙则回以微笑。
“不用信赖,她只要呆在我身边就好了。”
程野对笑眯眯的常宙翻了个白眼。他以前就知道,在无人的角落,这个人会一脸平静地说出奇怪的话,常宙自己还觉得正常。
从小到大,无论只要是常宙要的东西,无论通过什幺手段,最终是否完整,只要在最终牢牢握在手里。他似乎不知道这样会失去更多更重要的东西。
程野肯定,如果将现在的常宙拉回小时候,那朵花在被园艺师清理掉前就会被采摘,在他手里成为花泥。
要问常宙为什幺不移植或做成标本,他绝对会说反正都要衰败,以原本的状态消逝比虚假的永存更好。
听起来有理有据,但在程野眼里则是自私到了极致,并不是所有东西都需他掌握决定去留。现在听听许乖乖被他当做什幺?沾染上这种人,被吃干抹净后一副空荡荡的躯壳下只会剩下虚无。
总而言之,常宙的性格,不太不行。
不过他也半斤八两罢了。
程野看看怀里昏迷的许乖乖,突然说:“打个赌。”
“赌什幺?”
“如果她还是选择你,我不会再插手你们。”
“好。”
面对常宙快速的应答,多余的程野也不再说:“出去。”
“我在外面等。”
程野深深看常宙一眼。
常宙起身说:“你总要给我向她解释的机会。”
好在程野没有反驳。
已经是秋季,天空除了湛蓝色和太阳什幺也没有,常宙靠在体育馆门前捋起挡住额头的刘海,露出的眉眼深感疲倦。
问题接踵而至,甚至不给他反应的时间。
在觉醒后他第一时间就让程家那边的人查找以前有没有过和他类似的案例,毫无疑问是没有。而且他吸血后又出现了对食物抵触的现象,还不能放过许乖乖,将来还会有什幺突发症状常宙并不知道,要把许乖乖绑在身边才能有效应对未知的紧急情况。
“太麻烦了。”
常宙仰头轻语,暖阳晒在他的脸上微微刺痛。
要不直接把许乖乖关到只有他能看见的地方好了。手脚带上镣铐,在一个小房间里只能看见他一个人,免地被一些虫蝇窥视。
不,还没有到非那样做的地步,无论是什幺存在,只有在它本来的环境呆着才更具有欣赏性。
他闻到秋风中有奶油的味道。
应该是错觉,风又不是从仓库吹来的。
不知道离昏迷过了多久,先是能呼吸到血腥味,许乖乖尝试睁眼,暗蒙蒙的视野里出现一张模糊的脸。
她下意识问:“常宙……”
“我和他长的像吗?”
腰被程野向上擡了擡想让她看清再说,许乖乖只能被迫自己撑起脑袋,视线从那张模糊的脸顺着转移到自己的胸前。
衣衫凌乱,甚至胸型起伏的曲线都暴露在空气中。
许乖乖想动动手脚却被一股力量压制住,她眼神无助地聚焦回程野的脸庞,疑问的话被程野的嘴堵回嘴里。
这个吻的很细致,不像程野展露的锋芒,结束后许乖乖胸口不停地打鼓,脖颈熟悉的一处又开始刺痛。和之前不一样,不疼,就是有点粗粝的痒意。
视野逐渐清明,透过层层叠搭的体育器材泄出的阳光表明还是中午,尽管有阳光仓库还是有照射不到的地方。他们就在阴影下,程野在亲吻后红色的嘴唇就沾染了红色的印记,许乖乖皱眉仔细看他又变红的眼睛。
“不要这样看我。”
不知道在避讳什幺,程野擡起一只手企图阖上她的双眼,许乖乖终于能动手企图移开眼前的障碍却瞟到程野卫衣袖口滑落后手腕上的伤口。
嘴里的异味竟然是程野的血,可是她明明记得最后常宙来了,难道是梦境,
“为什幺……”
嗓音失真,后半句没问出来,许乖乖舔舔嘴唇,喉咙还是干涩。
她有很多个问题,但程野竟然知道她现在想问的是什幺,回答:“为什幺喂你血?对于接下来的事你醒着更好。”
是什幺事情显而易见,思维变清晰的同时体内的异样也逐渐回笼,许乖乖身上烫的惊人。
她下意识去摸颈侧,程野咬过的地方光洁细腻没有她想象中两个恐怖的大洞,只是手指划过的皮肤都带来一道颤栗。
不仅高温而且敏感。
许乖乖迷茫地看向程野,甚至没想到去管程野放肆解衣的手。
懵懂的眼神,很温顺又求知的样子,这让被常宙膈应到的程野心情转好。
看程野笑的那幺开心,许乖乖想继续问问题却每个音节都黏在一起。
程野贴耳靠近问:“说什幺?”
许乖乖蠕动嘴唇还没出口,程野却像听懂了一样转过侧脸笑的无害,他看着她说:“是不是在想常宙去哪了,他在门口等着。”
近距离看许乖乖震惊的眼眸程野笑的更开心,像是逗她是多好玩的事。
“刚醒来就叫他的名字,你是有多依赖他?听到这就震惊了,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呢。”
“……是你,威胁他?”
许乖乖开口第一句话直接让程野的表情凝固成冰,上一秒还嘻嘻哈哈的程野被气的咬牙切齿。
“我,威胁他?是不是不搞醒你,让你一句话说不出来才不气我?你不知道常宙觉醒后标记你了吧?他隐瞒,接近你,还真以为纯爱无敌?用你生锈的小脑袋瓜好好想一想他的目的真的单纯吗?”
许乖乖被问的一愣一愣的,虽然她愿意相信常宙,但结合情况和程野的话,常宙似乎真的做了什幺不可原谅的事。
“标记是什幺……”
“一种羁绊。对你的影响有多大不用我说,你的身体状态已经告诉你了。我的血撑不了多久。这里很热?”
程野手指搭上她的肩颈处,许乖乖静静点头。和表面相反身上的异样愈发明显,全身血液流动迅速,像是沸腾。
“因为你动了标记才会这样?方法只有……”
程野耸耸肩,对她的问题不言而喻。
还想再问关于常宙的事情,但看程野眼色许乖乖话到嘴边又咽下。
这是对她始乱终弃的惩罚吗?原来常宙并非全是真心。遇见她,帮助她,安慰她,还有说要和她一起,真假参杂,两人过往的一切都蒙上层灰色的滤镜。
这样也好,她可以不再回头笔直地走向前。
眼睛有点酸,许乖乖眨眨眼,与内心戏相反几滴泪水滚落。
程野的眉梢压下去。
标记本来就是十分强硬的羁绊,除了伴侣的好听名号,在血族的傲慢与独占欲下被标记的人从来没有过好下场,长期的从属关系会让弱者永远离不开血族。
但之前常宙流露的感情不似作假。
常宙的真实想法,也许连他自己也不知道。